像是 …...“
歌利亚凝神 , 接了下一句话 ,“ 一一花苞 , 好像是一朵花苞 。“
他话音刚落 , 清脆的 “ 咔嚓 “ 声响起 , 半空中屏幕里的数个画面全部在瞬间变黑 。
“ 啧 ,“ 迦勒舔了碎唇 , “ 衰倒是警惕 , 所有的监控都被毁掉了 。“
伽玛揉了揉胃 ,“ 没有备用的 ?“
歌利亚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划动 , 片刻后道 :“ 都被毁了 , 没一个能连接上 。
“ 这样啊 …...“ 伽玛愣愣回应 。 那些盘踞在视网膜上密密麻麻的猩红久久不曾言去 , 阴影持续 , 令伽玛的脸色属实算不上好看 。
身为小象鹰蛾种族中的一员 , 伽玛原先也没这毛病 , 只是在虫母消失后 , 他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的标一天里 , 习惯性飞行在松林上空搜寻的他 , 看着密匝匝交错的繁茂枝叶忽然开始恐惘 。
那一刻伽玛惧怕到了极点 , 他抗拒着自己翻遍整个密林都找不到妈妈痕迹的这个事实 。
最初是心跳加速 , 随后演变成了头晃目眩 , 等其他芬得拉家族的成员发现昏厥坠落至林间的伽玛时 , 他已经有了恐悸密集事物的毛病了 。
直到现在 。
伽玛吐出一口浊气 , 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 之前旦尔塔有什么异动合 ? “
“ 没 ,“ 迦勒哼笑一声 ,“ 衰一直就是那老样子 。 “
最初虫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 , 旦尔塔还不是这副鬼样子 , 袖只会紧绪着脸庞面无表情 , 压低了眉眼如风般掠过始初之地的每一个角落 , 从未停止过寻找虫母的脚步 。
那时候的旦尔塔几乎变成了一台不会休息的永动机器 , 不知疲情 、 从不停歇 ,
不是在寻找虫母的路上 , 就是在用云端和创始者号上的古旧书籍充实自己 。
只有从虫神那里拿回来的东西越多 , 他们才越能有找到妈妈的资本 。
可某一天 , 与虫族基本无缘的梦境 , 落入了旦尔塔本就稀少到可怜的睡觉时间中 。
那个晚上 , 袖如同被主人一脚踹开的疯狗 , 整个眼球几乎都被猩红的血丝覆盖 。
半人半怪 , 原始形态后涌动在周身的血肉几乎要维持不住 , 像一大块融化的蜡人 , 在从虫群们休憨的荒原之上逃离时 , 黏腻的血肉蜿蜒一地 , 就仿佛是碎裂成千百块的旦尔塔自己 。
是拼都拼不好的那种 。
旦尔塔离开了三个月 , 没谁知道袖去了哪里 、 做了什么 , 只是等这次回来后 ,
袖对自己的梦境闭口不谈 , 只变得愈发阴磁沉黛 , 要么不睡觉 , 要么就是被噩梦折磨到天明 。
变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 一直到整个虫群零星感知到虫母精神力的前夕 , 他们登上了离开始初之地的创始者号 , 开始向着 “ 信号源 “ 微弱的陌生星系行进 。
“ 真不知道袖到底梦见了什么 …...“ 乌云揉了揉太阳穴 , 长久习惯性的拧眉 ,
他的眉宇之间烙印下深深的痕迹 , 赤金色的长发卷曲于身后 , 令他看起来像是战败的雄狮 。
伽德温和的面孔上浮现几缕不确定 ,“ 我们真的会做梦吗 ? 梦里 …... 会能梦见妈妈吗 “
塞克拉 :“ 也不知道妈妈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
关于做梦的答案他们谁都不知道 , 而知道答案的旦尔塔 , 则又把自己封闭在溃散的血肉深处 , 执拗又疯狂 。
一时间 , 几个雄性虫族面面相麂 , 竟是暂时再没别的办法 。
在芬得拉家族的子嗣们失去对画面的掌握同时 , 一墙之隔 , 翻腾卷曲的藤蔓稍有安定 , 它们环环绕绕把唯一的花苞护佑在中央 , 就好像形成了一个拥抱 。
而这样的拥抱也同样出现在另一架飞行器内一一
被藤蔓拥进怀中的青年意识混沌 , 他的手指还攘着胸前的吊坠 , 细碎的触须挤入他的指缝 , 一根一根掰离 , 转而将青年掌心紧握的东西变成了自己 。
宛若十指相扣 。
野狗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骨头 , 便毫不犹豫地史着藏在自己的窝里 , 一寸一寸 ,
细细舔砺 。
纱帘缝隙间的玻璃面上反光频频 , 藤蔓摇晃着身体 , 探索着失而复得的 “ 骨头的温度 、 湿度 , 与深度 …...
藤蔓类的生物总是很具有 “ 钻 “ 的能力 , 它们虽然无法像大多数哺乳动物那样 3
行走 、 奔跑 、 坐卧 , 但却胜在灵活性十足 , 弯曲 、 盘绕 、 交发 、 成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