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规矩了!”周族长一声呵斥,震慑住周家大儿媳几人,目光停留在周半夏身上,“三丫头,慎言。”
“是。”周半夏颔首应道,抬眼目露坚定之色,“身为周家女,我周三丫不敢忘何谓‘一损皆损,一荣皆荣。’”
看着周半夏如此懂礼,周族长暗暗满意点头,放缓声音问道:“那你就先好好说说究竟是何事会累及我周家儿孙?”
“谢谢族长爷爷。”周半夏垂眸低头,“这要从我五岁那一年开始说起,有一天二姐带我去后山捡柴撞见大姑与人苟合。”
苟合?
周族长和各位族老一怔,立即坐直,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周半夏,连
“当时我还年幼,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被大姑逮住,又听二姐也说我不能跟人说,连爹娘也不能说。
她说我要说出去了,大姐会找不着婆家,连弟弟长大了也找不着媳妇。我听这么严重哪敢跟我爹说半个字。
等大姑扯着我俩回到家的时候,奶奶就让大姑赶紧回屋,她自个拉我和二姐去她屋里,爷爷就守在门外。”
听到这里,一屋子的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一下子齐齐汇聚在蹲在角落扒拉着旱烟的周老头周大牛身上。
周半夏也是。
看着这位老实出名的老头应该做梦都想不到她连这趟回来个把月都没提起,原来她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否则,此时此刻何至于惊得烟斗都掉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老不死的最坏!她不带喘气的继续说道。
“当时正好我弟大江得了风寒,我奶说我们要听话,她砸锅卖铁都给大江找好大夫,我们姐妹俩都乐疯了。
时隔三天不到,她确实凑了银子让我爹抱大江去城里找大夫。我爹前脚走,后脚她说我们乖,给我们开小灶。
我记得是一人一个鸡蛋,还有一碗放了红糖的白粥。二姐说要留一半给大姐吃,我也想把鸡蛋留着给爹吃。”
多少年了,他家三丫才说出口!周四顺眼泪哗哗地流,模糊了视线,死死咬住嘴唇,生怕打断他家三丫的话。
“她夸我们懂事,说鸡蛋留着好了,陶罐里还有白粥等会儿也给我们偷偷带回去,这一碗粥先喝了别让人瞅见了。
那粥真甜,真好喝。”周半夏眨了眨眼,眨去眼里潮气,“我想我爷爷奶奶真好,我这辈子一准会好好孝顺他们。
再醒来就和二姐在马车上,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是我奶拜托人带我们去城里找爹娘了,还想鸡蛋忘了带。
张婆子就笑了,我还不懂是啥意思。二姐懂了,连赶车的都说有人收了十两银子要张婆子把我俩卖到楼子。”
堂屋霎时响起一阵异口同声的倒吸气声音,连周老大他们这些当儿子儿媳的都惊得立即扭头看向周老太。
“老娘撕了你个小贱-货嘴,让你胡说八道,朝老娘破污水——”
“放肆!”周族长一巴掌拍在桌上,“大牛家的,你敢一再撒泼,老子今晚就以族长之名休了你个毒妇!”
周老太咬牙禁声,狠狠地瞪着前面站在的周半夏,又去瞅了瞅周老头,见他还双手抱头蹲地低头,又气又急。
“不急,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有证人证词,不是你们否认就能推得了。”说完,周半夏扯回正题。
“二姐大哭大闹让张婆子放过我,说她不该拦我连爹也不说一声,是她害了我,让我长大了要恨就恨她。
让我记住清阳县清河村,我爹周承顺,我娘李春柳。哪天找到爹娘,只要弟弟还好好的,让我啥都不要说。
我还没来得及答应,她瞪着一双眼,没了。”周半夏抬头不让眼泪掉下,“偏偏她不是被打死,是被冻的。
就因为你们连件袄子都给我姐妹俩扒了,我挺过来了,她得风寒又气又怒,半路就没了,临死还不让我恨你们。”
“二丫啊,爹的二丫啊,傻孩子啊!三丫呀,你个傻孩子,爹找着你了,你咋还不说,还说想攒银子——”
“爹,不哭了。”周半夏拍了拍抱着她痛哭的周四顺,“二姐在天有灵,她不会想看到你和我娘为她哭。
有二姐保佑,又有赶车张叔帮忙说好话,张婆子还没丧尽天良,到府城听说高府要采买一批小丫鬟也没拦我。
于是我遇到了我这一生最大的贵人。高府周嬷嬷听说我姐妹俩的事儿,她私下贴补了点银子把我挑到针线房。
之后我慢慢知事了,知道二姐说的是啥意思。我就开始查,越查越心惊肉跳,大姑她居然连孩子都帮人家生了。”
“啥?”
周四顺惊呼出声。
尽管他家大江小河来找他的路上说了他们三姐骂他们大姑水性杨花啥啥的,他也没想还有这种丑事。
“吓到了吧?”周半夏苦笑,“更可怕的是,人家正妻也在查。我还暗幸我回来及时,谁料到有人想害我。”
“谁!”周四顺跳脚,“老子就说你一贯稳重,咋会掉进河里。别怕,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