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关系,突飞猛进。
从最初生辰宴后大雨中的牵手奔跑,
到僧庙门口心连心的热烈相拥,
再到现在的笨拙咬人。
甚至不分场合。
欧阳戎也终于攀登上了这座凭生所见的最高山峰。
摘下两朵高岭之花。
谢令姜埋在欧阳戎胸膛前的脸蛋有些痴然出神。
特别是被新近开发攀登某处一览众山小的风景后。
两臂忍不住紧紧搂住后背,红脸趴在他肩膀上,讷讷不出声。
大师兄越发坏了,总是得寸进尺,前进一点。
可却精准掌握尺度,不让人讨厌。
循序渐进,日拱一足,令人难以拒绝。
只是也不知道男子为何都迷恋那儿。
不、不该是幼儿孩童喜爱之物吗?
还是说,她的特别一些,所以令他出奇迷恋。
谢氏贵女晕红脸蛋,不敢与其对视。
芳心深处又羞急又甜蜜,偏偏生不起一丝抗拒之情,反而有些奇异的感觉。
排队如龟爬的马车上,欧阳戎突然从柔软美人乡中抽出手来。
“走!不等了。”
他拿起狐裘披肩,重新给谢令姜披上,动作悉心,少顷转身下马。
谢令姜脸蛋红扑扑的,朦胧迷离的眼神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果断脱离的背影。
欧阳戎把头伸出车帘,朝谢家管事吩咐几句,后者听命去牵来了冬梅。
欧阳戎下车,骑上冬梅,拒绝了其它马匹,把手伸入车中,邀请正在低头颇为慌乱整顿衣襟的小师妹:
“下来。”
谢令姜害羞,欧阳戎不给她反应时间,径自入车,将她揽腰抱起,离开车厢,当众放在了冬梅马背上。
在小师妹杏目圆瞪视线下,他轻笑一声,只身骑马,携她出城。
“抱好了,别松手。”
二人共骑一马,一路奔腾,去往山林枫叶最火红处。
谢令姜紧紧抱住他的腰,被狂风吹舞的乌黑如缎秀发下方,一张脸颊红彤彤的,眼眸清亮如星。
秋高气爽,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欧阳戎放眼四望,突然觉得漫山遍野的枫林红叶宛若赤红鲜血染成的,又忍不住想起当初净土地宫苏醒以来的经历之事,不禁芜呼一声,于山林间放声长啸。
谢令姜忍笑,拍了下他背:“傻瓜。”
欧阳戎依旧大笑,笑念道: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念到此处,他突然捂怀大笑,愈发的乐不可支,谢令姜愣色,只听见他笑完擦泪,低声自语:
“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蹻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歌未竟,东方白。”
语罢,马背疾驰的狐白裘弱冠青年畅笑了许久,最后高声:
“欲说还休,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似是感受到身上男女主人的快意,冬梅撒开了脚丫子奔驰,试图证明它不知会干饭。。
也不愧是汗血宝马,确实疾如旋风,越跑越快。
于是乎,在踏秋赏枫路上的行人眼中,一道风驰电掣的枣红色马影携带着一袭白服与一袭红裳从官道上转瞬即逝的闪过。
谢令姜紧紧搂着大师兄的腰,秋风将她鬓发吹乱,迎风飘扬,她在风中努力转头,澄明眼眸失神的看着秋风中快意“胡言乱语”的大师兄。
她喜欢他偶尔跳脱、出人意料的行事风格。
喜欢他无拘无束、大胆不羁作风。
也喜爱他平日嘴中不时冒出来的陌生惊艳的诗词残句。
虽然谢令姜并不知道大师兄时常独处时在凝眉忧愁什么、低语自嘲什么。
但是这种神秘深邃、殉道者般的气质,令从小到大循规守纪、正经读书的谢令姜十分迷恋,宛若凝视深渊后被深渊吸引一跃而下。
今日出城踏秋,欣赏枫林的路人很多,欧阳戎与谢令姜特意避开了人多之处,往深林跑去。
半时辰后,冬梅来到枫林深处一处寂静无人的山谷中。
欧阳戎突然翻书下马,一跃而起,摘下路边树梢上的一片火红枫叶,他转身返回,脸色专注,把它斜插在谢令姜的乌黑发鬓上。
鬓发佩戴火红枫叶,正是时下入秋后,大周仕女间流行的立秋妆。
欧阳戎认真看了看,满意点头。
美人朱唇比枫叶红艳。
霜叶红于二月花。
谢令姜歪头,抚摸红叶,娇羞低头,甜甜一笑。
欧阳戎手掌轻抚了下娇艳脸蛋,忽然正色问道:
“小师妹觉得翻书人该如何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