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真,你说,我们脱离无间地狱了,但还困在无间地狱的人该怎么办。 </br></br> “可能他们并不觉得脚下是地狱吧,因为本就没见过净土人间,于是知足的活着,做牛做马。 </br></br> “却唯独我们俩不自足,跑来这里……不,我不要,你吃吧…… </br></br> “你说,在世人眼里我们俩是不是都是疯子?” </br></br> 深夜,幽闭地宫。 </br></br> 欧阳戎话语顿住,挥挥手,婉拒了秀真诚恳递来绿豆糕。 </br></br> 秀真一愣,低头捻块糕点,美滋滋的咀嚼,也不知道欧阳戎说的话,听懂了几句。 </br></br> 或者只觉喧噪? </br></br> 欧阳戎轻笑了下。 </br></br> 他默默转头。 </br></br> 地宫宽阔,有回音阵阵。 </br></br> 四面墙壁遗留褪色的四副壁画。 </br></br> 地宫正中央的地面上,摆放有一尊半米高的束腰仰覆莲座。 </br></br> 此刻,欧阳戎正盘腿端坐在束腰仰覆莲座上。 </br></br> 一身宽大的灰色僧衣。 </br></br> 与秀真一样的东林寺僧人打扮,只是未剃度光头。 </br></br> 他身后的石质莲座上,有一只空荡荡的包袱,里面装着一件单薄皂服和毡帽。 </br></br> 这是欧阳戎来时的装扮,刚刚又换上了一身僧衣。 </br></br> 秀真坐在石质莲座旁边的地面上,手捧糕点,津津有味的吃着。 </br></br> 有一束灰蒙蒙的月光自上方井口斜照下来,恰好落在莲座上的欧阳戎身上。 </br></br> 这是幽暗地宫内唯一的光亮。 </br></br> 欧阳戎脸庞寂静,松垮肩膀。 </br></br> 他如莲盘坐,撑手身后,仰脸张望上方十米处的唯一出口。 </br></br> “脑海里这座莫名其妙的功德塔,到底是什么来历。 </br></br> “回去后,还能方便积攒功德吗……应该可以的吧,说不定还更简单些。 </br></br> “把珍藏的那些东西免费分享上去,就能收获一堆‘好人一生平安’,功德这不就来了吗,窝家里什么也不做,功德蹭蹭蹭地往上涨…… </br></br> “简直简单模式。 </br></br> “很好,回去发展的路子都想好了,可是为什么伱又迟迟不走呢?” </br></br> 欧阳戎望天喃喃,似是自语,又似是对秀真讲。 </br></br> “秀真,你说我这波归去来兮、飞升净土,是和你那位太师叔祖一样魂飞呢,还是连人带衣肉身一起飞呢?总不回是裸身回去吧。 </br></br> “算了,衷马大师在这儿飞升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问也是白问。 </br></br> “不过得做两手准备,万一是肉身带衣一起飞回去,原来那一身皂服毡帽的打扮就不太合适了,时代气息太浓郁了,格格不入。 </br></br> “还是换这一身僧衣为好,不管是重归那日的东林寺还是哪里……希望别是下水道,或者白房间白病床……” </br></br> 一束冷清白月光下,换上僧衣准备就绪的俊朗青年念念有词。 </br></br> 他松垮肩膀,盘坐在莲座上。 </br></br> 身子迟迟未动。 </br></br> 这一番磨蹭过后,从井口落下来的月光都越来越淡。 </br></br> 地宫外面,天都快亮了。 </br></br> 不过昼长夜短,夏日的夜晚确实十分短暂。 </br></br> 欧阳戎寻思点头,又找了一个新借口。 </br></br> 莲座旁的地面上,秀真不知何时起,收起剩余糕点,低头认真在抓身上的虱子。 </br></br> 某刻,秀真忽然转头,朝迟迟不归之人道: </br></br> “咦,施主怎么还不走?” </br></br> 欧阳戎:…… </br></br> 莲花台座前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会儿。 </br></br> 欧阳戎默默转头。 </br></br> 最后看了一眼秀真。 </br></br> 他点点头。 </br></br> 倾斜弯腰,伸手摸索,指尖触到了莲座下方、月光照射不到处的那一行刻字。 </br></br> 地面刻字沾满灰尘,仅有四字: </br></br> 归去来兮。 </br></br> 秀真一愣,话语顿了顿,继续关心道: </br></br> “施主快走开,上面是无间地狱,你坐的地方离得太近,快到到小僧这儿来。” </br></br> 说着,秀真就要把欧阳戎拉离地宫正中央的这处莲花台座。 </br></br> 原来这才是让他“走”的真正意思。 </br></br> 欧阳戎笑了下。 </br></br> 却摇了摇头,手未收回,紧贴地面上的石刻。 </br></br> 盘坐莲座的青年点漆般的眸子深处,涌出一抹浓烈的紫光,穿透清澈瞳孔,光晕隐隐发散。 </br></br> 这一幕,在漆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