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忙碌过后,身上沾着血和泥的松鼠开始带路,领着焦平去往栖身的洞穴。
焦平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在他的一番手段之下,这松鼠既交了投名状,那么对它而言,眼下除了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以外,就再无他路了。
而他自己,则居于最有利位置,正可对其生杀予夺,全在一念之间!
这一路走来,他已经用了不少血腥的手段,手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腥。
但他不后悔,也不认为自己做错。
道随世而移,水因物而变。
世情如碳,万物为铜,自己既然已经来到了“罗马”,就要表现得像个“罗马”!
……
一路跋涉。
很快三绕四绕之下,就已经是来到了三只松鼠栖身的巢穴中了。
此处离之前的瀑下劫道之处,已经是离得颇有一段距离了,等闲不容易找到。
显然这三只松鼠,也知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故此走远了去打劫,免得离案发现场太近,容易被人揪到。
松鼠的巢穴,自然是筑在树洞里。
那是一颗粗约略有三十人围抱左右的大松树,根深叶茂,树冠亭亭如盖。
那小松鼠请焦平转到大树的背面,又拨开大树垂下的枝叶,焦平便看到几根树根的虬结处,正有一处空隙被掏了空。
这处缝隙只大约一人高,一人窄。
倒也小心!
焦平暗自啧啧。
小松鼠赔了一罪,而后放开树枝,当先领路往缝隙处走入,焦平跟进。
缝隙里头,迎面而来却并非正室,而是一道树根凿成的楼梯,一路蜿蜒向上。
看来这里只是入户的“玄关”!
小松鼠继续在前引路,缘着根梯一路直上,领着焦平来到了二楼处。
二楼处就是一处大通厅,又在一处边上分别再凿三个小洞,虽然没门,但焦平知道那多半就是“三间卧室”了。
这处树厅并不算十分狭窄,看样子是差不多把树心都掏空了,穹顶和墙壁之上各开着一些小孔,兼具通风和采光之用。
此时正值中午。
正午的艳阳透过小孔射入进来,在“松厅”之内的各处,形成了耀眼的光斑。
而后光线再度散射,将整个“松厅”照得黄亮,采光条件看去相当不错。
只是有些气闷,而且温度也热。
不过一般长毛的动物,都是比较喜欢干燥闷热的环境,这样的环境可以让自身的皮毛保持干爽通透,最是舒服。
因此此处,对于三只松鼠而言,倒也不失为是一个安乐的小窝了。
只可惜,瓦罐难离井上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
小松鼠倒没有焦平这么多的感慨,它叉手站在一旁一会儿,见焦平并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传达,于是便往“卧室”走去。
“卧室”三间,大小各自不同。
小松鼠在最小的“房间”面前稍一顿,跟着就继续向前,一直来到最大的一间。
略一踟蹰,它还是走了进去,只是动作上看起来,却是有些陌生感。
看来虽是同处一片屋檐下,但它此前并无多少、进自家大兄“房间”的经验。
好在“卧室”并不大,基本上就是掏个洞,可以睡进去人身和原形就行了。
小松鼠很快出来,手里捧着一套沾着血迹和污渍、还有一些破损的道人鞋服衣冠,走到焦平身前,躬身奉上。
焦平也不用手拿,只直接用刀鞘末端一挑,就将这些衣冠逐样挑到跟前细看。
看来是经年随身的法袍了!
焦平暗道。
可惜自己,并不会那“地煞七十二术”中的“请仙”之术。
【请仙:“术”字门中之道,乃是扶乩求仙,卜休问咎,指的是招灵之术也。】
否则倒是可以凭借这套法袍,试着将那道人的阴神也好、魂魄也好,“请”了上来问上一问,让死人开口说话。
只要其,还没来得及入轮回投胎。
毕竟这三只松鼠,都并不会那“通幽”之术,照说只能斩身,伤不得阴神的。
即是误打误撞伤到了,那多半也最多是使得阴神,重新褪回“魂魄”罢了。
决不可能是魂飞魄散、性命了了,最后连地府都去不得的。
“咦……”
焦平在挑起外袍底下的里衣时,忽然一张白色的纸张掉落了下来。
这纸张看上去就像一张符纸般,只不过是白色、而不是黄色的,其上面似乎画有一些东西,故而焦平不由“咦”了一声。
小松鼠甚有眼色,见得焦平留意,连忙弯腰将纸张捡起奉上。
焦平不以为意,只接过细瞧。
触手一摸,便觉异常,这东西看起来像一张白纸,但材质触感上却明显不是。
焦平试着轻轻用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