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棠看了一眼燕绮,对方神色平静,他心中再无怀疑。
对于这位朱雀司,还有这位校尉,他还是信任的。
“大人在此地又是做什么?”
陈棠看着宗竹岚询问道。
“我是奉长公主之命,和麒麟司的目的差不多。”
宗竹岚道:“若是你有意进京,我等自会一路护送,将你送入京城。”
“好说,诸位大人辛苦了。”
陈棠拱手笑道,放下心来,朝着山下行去。
麒麟司都统太史渠身穿黑衣,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大概四十岁左右,气度沉稳,示意手下牵过一匹马来,道:“陈棠兄弟,上马吧。”
“多谢,我有马儿在这附近。”
陈棠笑了笑,吹一声口哨。
口哨在林中回荡,没有回应。
陈棠又吹了一声。
还是没什么动静。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太史渠笑了笑,道:“陈棠兄弟,这匹马乃是太仆寺精挑细选的上等良驹,可日行八百。魏王交代,希望可以快一点赶赴京城。”
从陈棠下山过来,太史渠就打量着这位年轻人。
看上去除了身材高大些,并无出奇之处,不知为何魏王会对他如此看重。
陈棠突然问道:“大人,有酒吗?”
“有。”
太史渠愣了下,还是从马背行囊上拿了一个酒葫芦出来。
陈棠接过来,将瓶塞拔掉,又吹了一声口哨。
不消片刻,便听得一阵马蹄声。
呼雷豹四蹄飞扬,摇头晃脑,见到陈棠很是兴奋,朝这边颠颠的跑了过来。
太史渠等人看到这匹毛发杂乱的马儿,都暗自摇头。
按照他们的经验,这匹马属于品相最差的一类,用来当做马车都嫌丑。
众人念头未落,他们身下的坐骑,突然变得有些躁动不安!
随着呼雷豹的不断靠近,他们坐骑竟朝后面倒退了几步,拉开一些距离!
“这……”
太史渠大感惊奇。
多日不见,呼雷豹又长大了些,勉强算是达到‘膘肥体壮’的门槛。
“在外面混的不错啊,没亏待自己。”
陈棠拍了拍呼雷豹的脖颈。
呼雷豹轻扬前蹄,有些得意的打了个响鼻,似乎听得懂陈棠的称赞,漆黑的眼珠,时不时瞥着陈棠手中的酒葫芦。
“哈哈!”
陈棠大笑一声,道:“大人,借你一壶酒可好?”
“陈棠兄弟拿去用就好。”
太史渠说道,有些好奇的看着呼雷豹。
陈棠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
呼雷豹仰头,乖乖张嘴。
陈棠将酒缓缓倒下,一道酒水稳稳落入呼雷豹的口中,一滴都没洒。
众人啧啧称奇。
换做其他马儿,哪怕是汗血宝马,在外面放养这么久,也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呼雷豹却始终守在武将山附近。
实际上,当初那家原主人身死,呼雷豹不愿离去,在原主家呆着不走,便已经显示出其念主忠心的品性。
只可惜,原主后人不识良驹,将其当成是累赘,动辄打骂,才被陈棠得了便宜。
“走吧。”
陈棠翻身上马。
在众多麒麟卫的护送之下,朝着京城方向行去。
宗竹岚等一众朱雀卫,也随后跟上。
京城位于乾州。
雍州在乾州的西北方向,两州相邻,距离并不远。
陈棠众人沿着官道,一路疾驰,遇到郡县便停下来歇息片刻。
一路上繁花似锦,春风拂面。
陈棠从被各方势力苦苦追杀,不敢露面,到此刻被众多麒麟卫护送入京,还有朱雀卫暗中跟随保护,颇有点柳暗花明,否极泰来之感。
途径的一些郡县,比在平州郡县多了几分生气,街道上贩夫走卒,人来人往,热闹不少。
偶尔也能听到一些见闻。
据说乾国新帝即位之后,广施仁政,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整治吏治,订律轻刑,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九州郡县便重新焕发出生机活力。
百姓对这位新帝称赞有加。
更奇怪的是,连续途径数个郡县,陈棠竟没有发现那些平日里欺负百姓最狠的白役。
询问之下才得知,就在上個月,新帝已经下令,撤去州郡县的所有白役。
太史渠道:“圣上流落民间十几年,深知百姓之苦,新政的推行,都是想让百姓过得好一些。”
“九州的白役可有不少人,都去哪了,没闹出什么动静?”
陈棠问道。
太史渠道:“租给他们一些地,让他们务农去了,新政之中以农为本。他们原本就是普通人,不属于朝堂命官,虽有些反弹,但很快就弹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