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久之后,有边境将领投降后蜀,并当带路党反戈攻打帝国西陲,侯益一面驰奏朝廷搬请救兵,一面给后蜀写信说自己也想投降。石重贵不能确定他到底是真要变节投敌还是缓兵之计,本着疑人不用的原则,将侯益内迁。
辽灭后晋时,侯益入京觐见耶律德光,并表示自己并未参与“晋辽大战”,八路的不是,良民滴大大滴,请太君明鉴。耶律德光表示非常信任他,并任命他为凤翔节度使。
很快,辽军败退,刘知远称帝建国。侯益因自己接受了辽国的任命,担心遭清算,心怀不安,后蜀孟昶抓住这个时机,威逼利诱,妄图策反侯益。刘知远于是派王景崇召侯益入朝,并嘱咐说但凡侯益迟疑半步,就宰了他。
当王景崇抵达凤翔时,刘知远驾崩,刘承佑继位。王景崇担心年幼的刘承佑无法控制侯益,就自作主张,不管侯益是真降还是诈降,宁可错杀,也不能留隐患。没想到侯益预判了他的预判,只带了十几名贴身骑兵,主动跑到首都,向刘承佑表忠心。
侯益大肆贿赂朝中权贵,诬陷王景崇。王景崇一怒之下据城反叛,并将侯益的家人共七十多人斩杀。
郭威“澶州事变”时,侯益连夜投奔郭威大营投诚。郭威称帝后,封侯益楚国公,后改齐国公,不久后退休。
赵匡胤称帝后,恩准侯益每年仅需上朝一次即可,待他以宰相礼。
965年,侯益病逝,享年80岁,过早地离开了我们。
侯益的前半生都在平叛,而后半生却多次卷入叛变风波,经历了整个五代时期,在五个朝廷(唐、晋、汉、周、宋)都混的风生水起。
侯益用一生的经历向子孙们诠释了名利场上的凶险残酷,也换来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侯仁宝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他只想过那种简单的富二代生活,生于安乐死于安乐。侯仁宝有足够的家底儿让他淡泊名利,让他苟全富贵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普通人的躺平叫破罐子破摔,侯仁宝的躺平叫淡泊名利。
树欲静而风不止,尽管侯仁宝穷其一生都在躲避权力斗争,却仍被强行卷入卢多逊与赵普的争斗中,并最终成为了炮灰。不过,侯仁宝也因此摆脱了因虚度年华而悔恨、因碌碌无为而羞耻的人生,以一个民族英雄的光荣标签名垂青史,不知道这对于侯仁宝而言究竟是悲哀还是幸运。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大宋兴师问罪的消息传来,黎桓便以抵御大宋为由,发动了“交州事变”,逼迫丁璿禅让,终结了丁朝,建立了“前黎朝”。致敬“陈桥兵变”了属于是。
随后,黎桓上表大宋朝廷,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辩解,大意是说俺们这地儿民风彪悍,不服幼主,臣奉命于危难之间,权且摄政,威慑众蛮夷部落而已,说到底是帮大宋看管蛮土嘛,请求大宋朝廷予以正式任命。
赵光义心说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把篡权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人,第一个是我哥。而且大宋在开战初期接连告捷,所以赵光义已读不回,干就完了。
白藤江之战后,黎桓十分乖巧懂事地再上一表,向赵光义赔礼道歉,而且是以丁璿的名义上表,声称一切都是误会,罪该万死的冲撞了王师虎威……以丁璿的名义上表,证明黎桓并未篡权,如此则大宋失去了用兵的理由;虽取得大胜,但仍低姿态地赔礼道歉,给足了大宋面子。然而这封心机颇重的奏章同样已读不回。
黎桓死乞白赖地再上一表,自称交州三使留后,而仍以丁璿的名义上表求册封,乞求天朝大国的认可。
这一次,赵光义终于给了回复,大意是丁氏传袭三世,保据一方……既然丁氏如此信任倚重于你,那不如这样,我册封丁璿为统帅,你为副统帅,虽为副统帅,却掌管实际事务,等到丁璿成年之后,你再把权力交出来,也不失周公旦之美名;亦或者丁璿痴傻庸聩,难堪大任,那就请你把他母子送到我这里,只要他们到了我这里,我就立刻制授你节钺,让你名正言顺地统治交州。二选一,你看着办吧。
两个选项似乎都对黎桓有利,但那只是表面说辞,其实两个选项都是给黎桓埋雷。
第一条路,我们称之为“摄政”,虽然大宋表面默许黎桓统治交州,但名不正言不顺,黎桓的官方身份充其量是职业经理人而不是董事长,换句话说,只要大宋乐意,随时可以“清君侧”,不仅是大宋,就连交州内部的其他势力,也可以以此为由向他发难,匡扶汉室、共诛曹贼了属于是;
第二条路,我们称之为“政治避难”,很熟悉的味道,比如后唐收容耶律倍。如果丁璿母子来到汴州,那么大宋就具有更高的灵活性了,不仅可以扶持“丁朝流亡朝廷”当傀儡,还可以亲自下场南下平叛。
枭雄黎桓一眼就看穿了大宋包藏祸心的毒计,予以断然拒绝。成年人从来不做选择题,两个……我都不要。
安南地区(今越南北部)虽然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但自从937年与南汉的“白藤江之战”后就事实独立,到宋太宗的“白藤江之战”时,已近半个世纪,且即便在937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