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作为“移动箭塔”的武装货船是因为上面装载着重武器与一些芬兰长弓兵,目前也看不出马斯特里赫特有什么过激反应,就好似那座城不设防一样。
法理上的芬兰伯爵凯尔哈,他就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如今带着二百芬兰长弓兵参战,但这并非全部。
大船上的长弓兵立刻从绳梯上下小船,再立刻登陆集结。也包括船上的武装水手,他们的身份已经更换为海军,而今更像是“海军陆战队”的存在。更伴随着一批登岸的工程兵,战斗事实化作突袭战,重武器没时间搬运,工程兵全体带上十字弓参战。
这支兵力膨胀到接近五百的远程支援部队,他们在岸上集结一阵子便向着城市奔去。
有此整队时间,最精锐的一千罗斯军已经开始冲滩。
而当格伦德、阿斯卡德的精锐旗队发动进攻之际,马斯特里赫特的反击反应却在城北率先发生。
被大主教格里高利供养的那一千名武装起来的难民得到了这样的精神鼓舞。
“你们去与魔鬼战斗!你们的灵魂都将得到拯救,我宽恕你们与你们家人的一切原罪,你们的灵魂都将升入天堂。”
平凡的人从没有得到大主教如此的礼遇,他们本也鲜有见到主教大人的机会。
卑微的人一瞬间变得高贵,这便带着由五花八门农具组成的武器,首先奔向及及可危的城北。
马斯特里赫特,内城连带城外的下城区、贫民窟都在马斯河的左岸。由瑞典军独走引发的突然袭击,大军就在左岸登陆,本着城市的北大门便冲了过去。
大主教手里就这点人,固然城里还有一个军事堡垒,里面驻扎的就仅仅是一个百人队。当袭击发生之际,站在高处的百夫长在头脑清醒了后,先顾不得错愕,考虑到绝对打不过这些异邦的袭击者,他们便紧急带上细软,自己放弃了本该驻守的堡垒。
法兰克微乎其微的驻军的存在本来只是在大军过桥渡河做辅助,他们并非精锐,称之为服役的杂役更贴切些。他们与这座马斯特里赫特没有利害关系,大主教又被兄弟们钱粮军饷。
百人队纷纷撤离,紧急将马厩砸烂,在马倌的错愕中将所有马匹迁出,将马鞍紧急装上就向着城市南方逃去。
他们弃城而逃,却在慌乱中把马倌、钉马掌的铁匠,一并拽上马匹加入逃命。他们并非乱逃,马队穿过拥挤的平民窟街巷,撞翻一些民众细软,乃至将无辜的路人撞到一边。
此刻城市并未陷入绝对的混乱,城北已经一团乱,而城南、城西的民众只是听到了轰隆隆的聒噪,与沉闷的号角声。
骑兵之所以向南方撤离是逃命之举也不全是,南方的列日堡垒,那里有着一座同样小型的木桥,当地有着更多的驻军,且堡垒防御更好。
去列日并非获得安全,马斯河上到处都是诺曼人的长船,此乃有史以来他们首次抵达如此内陆之地。他们来者不善,唯有精锐军团可以歼灭他们。
拯救陷入危局的马斯特里赫特的最好办法就是给驻扎布鲁塞尔堡垒的大军送信,唯有当地军官有能力解决危局。
小兵无法也没权力去思考大举,这些逃亡的骑兵更多的是想逃到安全之地。
而城市居民的逃亡已经小规模开始了。
一千名城市守卫者在下级教士的带领下,所有人盯着黑袍教士扛着的巨大黑色十字架奔向城北。
他们相信神圣力量会给予所有人加护,他们会击败敌人。
教士们就是以此而活,越是下级教士越是虔诚,而这些被选中的城市守卫者刚刚走出贫民窟的混乱街巷,就看到眼前开阔地,一面面巨大的盾牌向自己压过来。
与此同时,武装者的出现毫不令早就防备的比约恩讶异。
大场面他见得多了,眼前的武装者算什么臭鱼烂虾?还有一个穿着黑袍的大傻瓜,就如那个埃斯基尔一样,一位扛着个十字架就万无一失了?
不约恩并不认为天主的信仰是愚蠢的,在信仰方面他是个温和的人。
但就像是无论信仰奥丁、托尔还是弗雷,总不能真的将神祇的象征高高举起就能确保自己战无不胜。
“盾墙!”比约恩一声吼,接着由他本人带头,首先是他与自己家族豢养的亲兵卫队组成第一组盾墙,其余部队迅速照办。
圆盾互相堆叠,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压了上去。
而那些城市守卫者突然勇气爆发,当高举十字架的小教士以殉道者的姿态向前走去,他们便高举着割草大镰、长柄链枷、伐木斧、草叉子嗷嗷叫地冲了上去。
“接受冲击!堆盾!”
随着比约恩一声令下,第二排士兵将盾搭在第一排战士盾上,由此结结实实接受了一次凶勐撞击。
划桨大半个白天的战士构成的盾墙真的被撞开一个口子,然而这确是城市守卫者唯一的成果。
短兵相接的杀戮已经开始。
瑞典梅拉伦军加之尾随的各路丹麦渔民、乌得勒支渔民,以及兵力颇为庞大的约塔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