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人,他们并不关心古尔德在南方的生意,乃至丹麦人发起的一场军事反击。
就仿佛这些南方发生的一系列重大地缘政治时间,和罗斯人毫无关系似的。
虽说一系列的异变恰恰就是罗斯人带来的。
就像那位行将被杀的哥特兰岛商人的咒骂:“是你们挑起了战争!”
战争从没暂停,只是战役级别的作战很久没有发生了。罗斯人攻击哥特兰人,丹麦人面子上过于不去。丹麦人也没有能力进攻他们甚至不知道具体位置的罗斯人,丹麦军队也无法短时间做好进攻梅拉伦的准备。
丹麦军袭击了北方联盟下属的一个相对弱势的部族,看似只是摧垮的一个部族,实则带来的是北方思维亚部族联盟,几十年来维系的南方边境线的大规模退却。
奥斯塔拉的毁灭,带来的正是联盟的人民对约塔兰的控制权。
至此,脱离哥特兰岛,移民约塔兰地区的人们,终于可以自称“古斯塔夫”,也就是“约塔兰中流砥柱”的概念,即是向他们的盟友丹麦人宣布,约塔兰是属于哥特兰人的约塔兰。
这种思潮自北方联盟失去他们的南方据点后,迅速在哥特兰移民心中复活。
毕竟他们可是不要给丹麦大军做忠犬的,与丹麦人的联盟不过是权宜之计。
甚至于大家也不是真的要和斯韦阿兰平原的那些伙计们老死不相往来,如果可以在他们身上捞到更大的好处,背离丹麦也不是不可以。
维京人的政治生态,正可谓是“没有永恒之敌,只有永恒的利益”。
哥特兰人,他们的内部派系错综复杂,各大家族心怀鬼胎。终归大家有一个朴素的理念自己的生意不该有强权打扰,或者说,自己也要成为一支强权捍卫自身的利益。
但是,哥特兰人错了。
罗斯人永远忘不了自己的血仇,或许他们天生就比别的部族更为耿直。
更糟的事,在哥特兰人无法预想自己的敌人还会采取怎样报复之前,他们也树立了更多的敌人。
今年的南方热闹非凡,罗斯人这里的战略布局也堪称精彩。
罗斯人现任首领奥托,他做出了一些列高瞻远瞩的决意,罗斯人再不是龟缩于一介峡湾中的神秘存在。
部族的人口也因为这些决意而开始暴涨。
七月份,第一位来自诺夫哥罗德的女人生下了混血的孩子,那是一个男孩,一位未来的勇士。
更令奥托兴奋的还是自己的侄媳。
佩拉维娜的肚子已经非常大了,部族的女人都在推测的日子,断定她生育的日子就在八月份。
人们都在传说,女人的肚子越大,越能佐证里面怀的是男孩。
奥托甚至去询问了精神明显发蔫儿的大祭司维利亚,也得到了自己将得到一名孙子的答案。是的,去世亲弟弟的儿媳生下的儿子,等同于奥托的孙子。
生活充满了希望,同时也充满了挑战。
一年又一年,当天气还是最温润的夏季,罗斯人已经开始提前准备越冬的物资。
首当其冲的,就是把大量的陶瓮推到海边,他们支起大量的柴堆,开始传统且低效率的海水煮盐。
一个半人高的陶瓮往往灌入相当于四十升左右的海水,燃烧的木柴和炭块为之加热。
煮盐也是个手艺活儿,部族里有一些高人,他们已经懂得要控制煮盐的温度,这样最先析出的那些结晶,它们是苦味最淡的好盐。
更多的族人,他们煮盐是为了腌制鱼肉或是别的什么肉。苦涩的味道?无所谓!这份苦味相比于鱼腥味,乃至鲨鱼肉味,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有盐吃就不错了,何必纠结那么多呢?
碍于波的尼亚湾悲催的海水含盐量,一个陶瓮的海水,以最粗犷的方式把水分煮干,瓮里只能剐蹭出区区半磅的粗盐。至于那些只求低苦味好盐的人,他们因为倒掉了多余的卤水,费劲煮好的也不过是三分之一磅的盐。
由于投入的物质、时间,乃至人的精力的成本有明显差别,苦味最淡的盐,价格也最高。
要腌渍大量的食物苟活到来年春季,每个家庭都需要大量的盐。普通家庭当然是选择直接把海水煮干,凑合着劣质盐用得了。当然,常年吃含有氯化镁之类物质的粗盐,人的寿命会大打折扣。
族人们有资格担心这个?没有的。他们最该小心的是不要因为一场发烧,突然是丧失生命。绝大部分人,他们没有养老的资格,哪怕是首领奥托,他对自己生命上限的预估,也才仅仅六十岁。
好在罗斯人和别的部族一样,所有的维京系部族都是这项传统煮盐手艺的坚持者,有地位的家族也永远吃着“精加工”的好盐。
再加上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森林资源,罗斯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砍树制作木炭,以此奢侈的手段获得大量的盐。
所有成本加起来可是不少,罗斯人完全能够承担这份压力。
盐是好东西,可惜诺夫哥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