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战争终于结束,时间已是841年。
远在南方的人们并不清楚北方发生了什么,那些中王国的贵族们只知道自己的北部有些混乱,只知道东王国的国王带兵讨伐。
这一切与自己又有何关系呢?
大量的中王国、西王国贵族并不想打仗,绝非他们喜好和平,多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觉得参与王国内战劳师袭远,自己并不能得到什么实质的好处,反而可能把自己的命搭上。
国王洛泰尔率领大军在斯特拉斯堡附近驻扎,因陷入冬季的困顿,他如同一头冬眠的熊保持起安静。
各个贵族都在冬季保持沉静,此乃传统的休战时节,中王国无意主动进攻北方。
莱茵河全流域没有冻结,即便是中上游河段,河道也显得过于宽阔了。搁在夏季善游泳的人可以顺利泅渡到对岸,划船通行也不是问题。温暖季莱茵河显得很繁忙,如今的严冬一切贸易活动偃旗息鼓,宽阔河道两岸尽是灰色的树与“白色毯子”,河水好似墨色,它只静静流淌,冰冷河水刺骨令人望而却步。
恰是在这种极端恶劣的情况下,完全冻结的易北河爆发残酷大战。
大战规模竟最终超越了整整六十年前查理曼讨伐萨克森的战争,而这次作战萨克森重新获得了独立。
萨克森并没有真的独立,至少法理上依旧是东王国的大封臣。
因为尽是法理上依旧是封臣,公爵柳多夫犯不着在对路德维希卑躬屈膝。他得以以非常平和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君主,完全不必担忧其人的愤怒,因为如今的东王国对付萨克森已经毫无办法。
圣诞大弥撒已经结束多日,气候反而进入到全年最冷的时期。
一场降雪过程袭扰整个北欧、东欧、西北欧。
风雪将一路南侵到阿尔卑斯山,最后为这高大恢弘之山遮挡,保证山对面的北部意大利依旧比较温暖。
即便有的贵族对战争蠢蠢欲动,面对一月份的寒流他们也必须躲进温暖房舍躲避。
萨克森地区的情况非常恶劣,即便是打赢了战争,绝大多数人丧失了家园只能苟且于简陋房舍,萨克森民众在苦苦挣扎,对此柳多夫基本无能为力。
如果搁在过去的战争时期,留里克会毫不犹豫收拢一批难民。他会故意收拢孩童,尤其是收拢其中的女童。所有的失去家庭的年轻女子更是要竭力带走。此举有心善的一面,不过最务实的考虑仍旧是给为自己效命的将士们解决婚姻问题。
萨克森公国是盟友,即便以各种理由带走萨克森民众,都可以被解读为背叛盟约。固然留里克可以有多种理由解释,就怕别人不承认,索性就任由萨克森人开始出现大规模冻死的惨剧。
大量年幼的孩子挨不过寒冷,在夜里默默死去。那些上年纪的人为寒冷折磨得咳嗽连连浑身抽搐,这仅是身体对抗寒冷的自我保护机制,全身肌肉通过抽搐制造热量,当这种机制停摆,人也要冻死。
单纯被冻死是一个问题,一些简陋棚舍竟被积雪压塌,人被压在废墟下动弹不得。事情总是发生在夜里,没有人拯救这些可怜人,等待短暂白昼出现,那些偶尔勇敢走出棚舍如厕之人看到了坍塌的房子,他们能做些什么呢?只好在胸口划上十字,感慨世道无常。
战争后持续着的灾祸总是发生在汉堡地区,这里聚集着多达五万名萨克森战争难民。全体萨克森族九分之一的人口聚集在此,庞大人口并没有引来战后迅速繁荣,而是重大危机,他们在持续死亡,直到春天回归。
那些未被战争波及的萨克森村庄实则是稀里糊涂挨到了战争胜利,他们多是名义上参与到战争,胜利理论上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这些偏远一些的村庄一切正常,固然也有房舍被积雪压塌、有人员冻死等情况,比之往年冬季皆不足为奇。
每一年冬季对村庄的老人和孩子都是严峻考验,死的人多了也就见怪不怪。毕竟村庄首领、被册封为男爵的贵族,他也不能完全确保自己的子女能在任何一个冬季都安然无恙。
然而严冬对于罗斯军队肉眼可见的毫无威胁。
曾经还是峡湾部族时代的罗斯,与这些萨克森村庄一样,每个冬季都会有很多孩子老人冻死。直到天降猛男留里克开始掌握部族的政务,单是改造房舍结构一项,就是一场“御寒大革新”。
一座标准的罗斯人房舍,它模仿伊尔门斯拉夫人的木刻楞,又大量使用苔藓土、枯草等维京长屋常见材料。坚固木料是建筑主材料,一座石头与黏土砖堆砌的壁炉则是特色取暖设备。
事到如今,单层的罗斯木刻楞又有革新,如今是模仿法兰克建筑,它有了坚固的砖石结构的第一层,成为双层建筑。
远征的罗斯-丹麦军队没有时间大兴土木,因面临着长期战争的准备,他们在汉堡城外的营地不得不好生经营。
罗斯木刻楞的建造方法颇为粗犷,砍伐的笔直松树被剥了树皮后,以双人锯、刮刀、斧头一番修理,就开始堆叠作业,是的木地板和木墙极为厚实。也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