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从短暂的睡眠中苏醒,他下意识地双手扒拉周边,当扒到软绵绵的存在突然惊醒。
那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的!
清醒过来的约翰在晨光中,凝视着身边女人投来的那楚楚可怜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不过此乃通向个人辉煌的大道,傻瓜才会试图回转。
明明这座宅邸是班堡伯爵的,它成了诺森布里亚王的行宫,而今,一介下级骑士占有了它。
约翰决议自立为王,这个消息蔓延整个军中。
有人充满希望,有人单穿见风使舵观望,也有不少人对此僭越之事大为光火。
甚至这里还有另一种人的存在!
这等人的确是仇恨的,他们并非仇恨约翰对王权的篡夺、对王后的亵渎,他们最大的仇恨非常干脆凭什么是你。
约翰喜提“篡位者”的骂名,至于这一点他本人已经懒得去考虑。
那些仇恨约翰的人,愤怒不得不压在心里。就算是迎在宅邸门口躬身谄媚之人,他们也必须考虑迫在眉睫的严峻考验。
就算这个约翰是一个混蛋,但整个班堡城再无一个可以整合民众、提针士气以抗击海上蛮族入寇的人物。
就算要对约翰的恶行进行清算,也得等到大家打赢战争。
扪心自问,国王家族的那些破事和凡人有何关系?做僭越者、篡位者会是什么好事?
至少这个约翰也策马压制抢粮乱民之际,干净利落控制了局面。
大批的观望者中立派,根本不关心自己的王叫埃恩雷德还是约翰,他们知道自己必须苟活在城内,直到蛮族兵燹的结束。
城内之民中立派居多,或者说生活的艰苦已经将他们磨练成了温顺的羊。
他们还不知道波澜壮阔的“大维京时代”已经降临,以后的岁月里,如当今这种拖家带口搬到领主修建的防御性堡垒会是一种常态。
相比于一般的乡村领主修建的防备盗匪、野兽的家族宅邸围墙,班堡城的围墙一样是木头建造,只是它范围更大高度更高。
如此就能凭着墙壁扛过野蛮人的进攻?
林迪斯法恩修道院可是石墙!结局依旧是沦陷。
虽然没有正式加冕,法理上可以摄政的王后安娜就在清晨,向着赶到宅邸门口的军民,她坚定忍受着加身的疼痛,宣布约翰成为新的宫相。
宫相约翰当下的责任必须是保住班堡城的民众,必须迫使敌人退兵。
至于一切结束后宫相约翰还能获得哪些权力,王后安娜保持缄默。
民众都注意到一度趾高气昂的王后完全丧失那股气质,人们在窃窃私语,诋毁这个女人的不检点,一有人嘀咕等战争结束,此女当前往修道院做修女以谢罪。更有甚者,就是对约翰篡权怀恨在心的战士,他们自然的认为约翰这小子泥腿子一个,可有本事篡权,必是年轻的王后使出的计谋。
终究班堡的城防工作在清晨开始实施。
约翰站在木墙的城头,下令民众去收集石块搬运到城墙,亦是搬运木块运输至墙上。
大量的陶瓮也被收集起来,里面填入泥土,以此作为沉重的投掷物,伺机砸死可能的爬墙敌人。
班堡毕竟和爱丁堡的战略地位相似,此二城本质都是军事要塞,在此基础上才发展为一个地区的行政中心。城内有着一批箭矢、剑矛的储备,现在约翰毫不犹豫的征召所有十岁到六十岁的男子,无论是稚嫩还是衰老,现在必须全部拿起武器。
幼童和老朽不必真的和敌人厮杀,约翰只希望当危机降临之际,他们可以用武器保护自己。
至于城中的妇孺,尽数被驱赶到一些有人把控的民居。她们实质是被士兵看管起来,以防在战斗中碍事,乃至避免成为无望的战斗牺牲品。
不得不说,约翰有一定的城防智慧,这与他在骑兵队中学到的法兰克式的军事知识有莫大的关系。
一些人开始怀疑那些海上蛮族是否真的要进攻班堡,亦是有人注意到那些从树林里钻出来的人。
入城的骑兵残部和少量步兵只是跑的最快的逃亡者,他们的身后仍有大量战士在逃遁。
疲惫的战士回到了班堡,他们立即得到食物和饮水,不过他们并未得到什么休息的机会,就被约翰强令再度拿起武器。
整个上午的时间都有人逃出树林,他们在收获后的光秃秃农田上挪步,最终尽数回城。
约翰得到了三百名疲惫者的支援,想让他们恢复战斗力还需一些时日。这些人回来有一个好,便是打消了城内意志不坚定者对于敌人是否进攻的怀疑。
维京人的船队正本着班堡杀来,这是千真万确的!
午餐时分,有驻守塔楼的士兵惊恐地看到不远处的海湾出现了一片船帆。
“海上的野蛮人来了!”士兵一边大吼,一边拼命敲打警戒的铃铛。
警报的呼唤如同惊雷,碗里煮熟的麦子突然就不香了。
士兵们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