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就是探听消息吧,不然陛下不会罚得这么轻。
游魂似地往外飘走,双目无神,漫无目的地乱想,一时许多杂念。
等晚上的吧,等自己睡过一觉,再写信劝他。
江家宗族和程家那边的人手要撤回来了,幸好还没开始行动,这次少不得要蛰伏数月,若被江鏖察觉,那老泼皮最擅长蹬鼻子上脸,现在不宜和他正面对上。
等以后的……
安静几月,时间过得很快的,一定会有复起的时候。
因为陛下需要自己,需要自己辅佐襄王,需要自己重整文臣士气,他不会放任武将一直强盛,他更需要自己和秦王抗衡压制。
闲下来也好,得去寻摸好的大夫,头发一定要养出来,一直秃着可不行……
出了宫门,都没等回到府邸,上了自家马车后,刘问仙就靠着车厢,沉沉睡去。
——
程星月不是第一次来侯府,也知晓,嫂嫂院里曾经伺候的旧人都散出去了,她和花信自己动手,再有几个婆子帮忙,很快就把自己暂居的客房收拾好了。
又等了片刻,见嫂嫂终于回来了,迎了过去,“嫂嫂,我现在去给侯爷请安?”
“不用,自家人,不必讲虚礼。”
江瑶镜拉着她在美人塌上坐下,“晚膳时见礼就行了。”
“我这次带你回来,是想让你帮帮我,可能会有些累,不知你可愿?”
程星月当然愿意了。
不过她本以为嫂子带自己回侯府,是要单独教导自己一些关于世家关系的事儿,毕竟这次的事,竟牵扯到襄王头上去了。
哥哥不在,父亲母亲只能干着急,全家都只有嫂嫂才清楚其中厉害。
而她又是晚辈,总不能对着长辈教导,是以才带自己回来细说,再由自己去转述。
结果竟是旁的事?
“嫂嫂有什么事直说就是,我必不推辞。”
江瑶镜揉了揉太阳穴,很是疲惫的模样,“你也知道,祖父向来冲动,忍不得一点气,虽然不惧,到底不能横冲直撞。”
“这几日,我都得守着他。”
程星月小鸡啄米点头。
这京城谁不知道定川侯脾气爆啊?
“偏生家里也忙了起来。”江瑶镜细细告诉她详情,“虽然我已出嫁,但祖父粗心,也不耐烦管家中琐事,平日里都是管家和管家婆子们共同商议,有旧日的规章在,府里人又少,倒也没出过乱子。”
“但家中诸事,不能一直让奴才捏在手里。”
“所以每逢换季,都要大检抽查一番。”
听到这话,前面信誓旦旦的程星月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不是不想帮,而是程家自己都一头雾水,更别提定川侯府了,真没那个本事呀!
江瑶镜一把抓住她想回缩的手,哭笑不得道:“放心,这事我安排给张妈妈了,她主理,但她到底不是主子,所以你这几日,能不能和她共同出入?”
程星月听懂了,十分警惕确认,“我做个吉祥物就是了,不用拿任何主意,对吧?”
“不用。”江瑶镜摇头。
程星月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吉祥物自己还是会的,“那就没事了,嫂嫂你只管忙,我守着张妈妈就是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江瑶镜看了江团圆一眼,江团圆早有准备,张妈妈就在门口候着呢,她喊了一声,张妈妈马上就进来了,颇为严肃的脸硬是挤出了个笑脸,“那这几日就劳烦程姑娘了,咱们现在就开始?”
这、这么快的吗?
程星月一头雾水地被张妈妈几句话哄了出去,花信也连忙跟了上去。
江瑶镜看着程星月略显稚嫩的背影,她才十四,明年才及笈。当初因着战时人丁凋零,姑娘们成亲的时间越来越早,往往十二三就出门子了。
年岁太小,难产而亡的数不胜数。
如今新朝初立,中原已经稳定,虽上面没有明言,但都不约而同地把女儿留久一点,及笄后才会开始择婿,几乎都在十八左右才正式大婚。
原以为还有几年时间,不着急。
她本就还是孩童性情,一时抗拒也是常理,所以前面没怎么下狠手逼她,只想着润物细无声,能多听几句是几句,等她再大两岁,心智成熟了,那时再认真教导也不晚。
谁知自己和程家缘浅,很快就会分开。
“姑娘别担心。”江团圆见她一直看着二姑娘的背影,“张妈妈知道怎么做的,一定不会把二姑娘吓跑的。”
如果是在程家,二姑娘真可能半路落跑,但这是定川侯府,她会忍住的。
江瑶镜摇摇头没说话。
先让她适应大家族里的人情往来吧,等她理清了家里的门道,再说襄王那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