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渝反应过来,一边招呼王鹏坐,一边好奇地问:“把渣土从东海运过来能赚钱吗?”
“能!”
“三儿,我问过,路桥公司的工地要土,开发区也要,连四厂镇都要。”
“四厂镇要渣土做什么?”
“以前修路、修内河的河堤没土,就在河边、路边就地取土,挖了很多沟和好多塘,占用了很多耕地。现在镇里忙在招商引资,人家来开厂就要用地,工业用地的指标又不够。镇领导打算把以前挖的那些沟啊、渠啊、塘啊都填起来,就跟拆那些没人住的房子一样,反正是变着法凑用地指标。”
韩申之前从不关心这些,现在说起来竟头头是道。
韩渝意识到他不但跟王鹏搭上了线,估计孙有义也没少接触,笑问道:“这么说你们打算长期合作?”
“韩局,我们不但要跟大哥长期合作,还要想办法把渣土生意做大。”
王鹏话音刚落,韩申就咧嘴笑道:“东海的渣土太多,小王刚谈下了一个地铁工地。人家不是把挖出来的细沙土白送给小王,而是给钱让小王运走。东海那边给钱,我们运到陵海可以卖钱,这买卖怎么做怎么赚!”
韩渝问道:“光靠你一条船运不过来吧?”
“别说一条,就是十条都运不过来。”
“那怎么办?”
“我们只有一条船,但我们航运公司船多啊。”
“你找老邻居了?”
“找了,找了三十二条,少了不够。”
这买卖做大了,居然组织三十二条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现在都是一千吨以上的大船,总运力能达到三万多吨。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
大哥做床上用品生意虽然赚了点钱但相比人家做得并不是很好,不然也不会继续跑船。现在从单纯的跑船发展到组织船队运输,韩渝发自肺腑的替他高兴,感觉这生意比较适合他。
韩渝想想又笑问道:“装卸怎么解决呢?”
韩申不想只做一条船的船老大,一直想做大生意,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怎么可能错过,咧嘴笑道:“我们去找过四厂的刘镇长,刘镇长把吴老板船厂对面的那小码头承包给我们了。”
王鹏微笑着补充道:“韩局,地铁是东海的重点工程,工程指挥部的领导对渣土外运很重视,帮我们沟通协调,让我们在青浦华新码头和外高桥码头装船。”
“独家卸点,装点卸点不耽误时间!一船一结,不拖欠,方量足,活儿多,航程也不长,一百多公里。三儿,你说这生意能不能做!”韩申越说越高兴,笑的合不拢嘴。
韩渝提醒道:“哥,吴老板船厂对面的那个小码头没证啊!”
“陵海这边有几个小码头有证的?”
韩申知道弟弟担心什么,咧嘴笑道:“现在都没部门管北支航道,航道局不管,海事局不管,漴明海事处的北支海巡大队只管江上的船不管岸线的事。刘镇长都说这种事是民不告官不究,就算上面来查也可以推到镇里,他们到时候帮我们出面跟上面解释。”
镇里在自己的地盘上建个小码头装卸点土怎么了?再大的部门来检查,镇里都理直气壮!
况且,不是新建码头,那个小码头本来就有,历史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之所以手续不全,不是镇里不想办,而是按现在的相关规定,百分之九十九的小码头都办不下相关的手续。
尽管如此,韩渝依然不敢轻易表态,低声问:“哥,这事柠柠知道吗?”
“知道,我打电话跟她说过。”
“她怎么说?”
“她让我们跟镇政府签合同,说最好跟市里正在搞的村村通公路工程挂钩,只要是政府同意的,又跟政府工程有关系,上面就算查到时候也好说话。”
生怕弟弟不同意,韩申想想又笑道:“孙总也知道这事,担心让你和柠柠为难,就以路桥公司的名义跟镇里签的承包合同,事实上码头是我们用。承包费不要给现钱,只要给镇里土方。刘镇长说镇里今年要修好几条路,要把以前修路修堤挖的沟填平,到处需要土。”
用东海倒贴钱白送的渣土抵承包费就能拥有一个专用码头,这样的好事去哪儿找?
更重要的是从东海运来的土,几乎全将用于陵海的政府工程。
韩渝权衡了一番,觉得这个擦边球能打,微笑着点点头:“既然你们都想好了,那就甩开膀子干吧。但要注意安全,更要遵守水上交规,绝不能超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