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跟鄂伦岱说:“你别闹了,明日班布拉要去察哈尔,你跟着一起去。”
鄂伦岱问:“凭什么让奴才去?奴才刚回来,就是一头炉拉了那么久的磨是不是也该缓口气歇一歇喂点水?奴才这口气没缓过来呢,您就是用人也不是这么用的!”他看看佟国纲,瞬间恍然大悟:“哦
,为了您这老舅舅,您就把奴才往死里用是不是?担心奴才再和他打起来是不是?”
就是这意思!
康熙不搭理他,自顾自地说:“你要是不去也行,回头这火器营交给别人管着,朕听说那谁在火器营里面颇有成绩……”
此刻佟氏父子的利益是一致的,火器营的统领必须是佟家人!
鄂伦岱咬牙说:“行!奴才去!”
佟国纲也坐下了,他是看明白了,康熙就是和稀泥,这家务事别说是清官了,就是皇帝也断不了。
康熙对旁边的太监说:“把人扶起来,给他个座儿。”
两个太监赶紧扶着鄂伦岱起来,鄂伦岱对着佟国纲和佟国维哼了一声,今年这场闹剧算是过去了。就是佟国纲不敢松口气而已,谁知道鄂伦岱什么是再发病一样地闹一回。
康熙问鄂伦岱:“你回来的时候听说了吗?班布拉有儿子了。”
说到这件事鄂伦岱倒是没恶声恶气,点头说:“听说了,在路上听说的,算算日子该出月子了吧?”
康熙笑着说:“出了,你也是长辈,不能没有见面礼。朕让他们把孩子抱来给你看看。”
说着让人去后面抱孩子来给佟家亲戚看看。
皇上说这是亲戚,那就是亲戚。一群人转移到康熙平日休息的房间,彼此落座后开始闲聊。鄂伦岱一身邋遢,康熙以为是在地上滚了一身灰,没想到这会儿热了,把衣服扣子解开,里面的衣服已经脏到黑亮黑亮的地步了,让康熙瞬间想起鄂伦岱那汗脚和臭鞋。康熙立即问:“鄂伦岱,你回家都没洗漱一下?”
鄂伦岱就知道这是又嫌弃自己了,梗着脖子说:“洗漱?饭都没吃到嘴里,水都没喝一口!”
在堂兄弟们略带鄙夷的目光中,鄂伦岱扒着蒜瓣蹲在门口端着大碗吸溜着吃面条。这姿势这动静不像是皇亲国戚,更像是城墙根下要饭的花子。
这时候梁九功在门口从乳母的怀里接过弘阳抱着进来,鄂伦岱端着碗站起来,跟着梁九功伸着脑袋看襁褓里的孩子。
康熙就嫌弃他埋汰:“你离着孩子远点,别熏着孩子了。”
鄂伦岱冷笑一声:“老话说皇帝身上也有三个御虱呢。”
说到底谁嫌弃谁啊!
康熙当没听见,抱着孩子跟佟国纲和佟国维说:“两位老大人看看这孩子,如今长得白胖可爱,朕时常惦记。”
佟国纲和佟国维一瞬间回想起很多年前康熙抱着太子也是这么显摆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翘楚,一辈人有一辈人的轮回,老兄弟颇有些感慨。
佟国纲就接着孩子抱在怀里,低头看看,刚吃饱喝足换了衣服和尿布的弘阳这会很乖,不哭不闹,到了佟国纲的怀里露出一个大大的无齿笑容。
佟国纲看了也跟着高兴起来,大家看到幼崽都是心生喜爱,年纪越大的人越是如此。佟国纲就跟康熙说:“小阿哥真是聪明伶俐啊。”
康熙心里得意,嘴上却说:“欸,年纪小哪里能看
得出来,别为了让朕开心就信口开河。
吃了一碗面条的鄂伦岱打了个饱嗝,对康熙这言不由衷的话很鄙夷,对他翻白眼后把碗递给旁边的太监:“再来一碗,多拿几瓣蒜,吃面不吃蒜滋味少一半。”
这时候佟国维接着佟国纲的话说:“皇上,小阿哥年纪小就知道谁是亲戚,刚才梁公公抱着没见他欢喜,到了您和奴才大哥的怀里,这孩子就展开了眉眼,您瞧瞧,现在笑得多乐呵。”
佟国纲转身让佟国维抱一抱,小孩子在佟国维的怀里吐了个奶泡泡,然后挥动胳膊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一屋子人立即对着这个动作吹起来,把弘阳吹得跟天上的仙童下凡一样。
康熙也很高兴,在佟国维把孩子送到他跟前的时候说:“这孩子聪明着呢,他额娘小时候就聪明,朕就盼着他能有他额娘几分灵气,能有一二分一辈子都受用不尽了。是不是啊弘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郭罗玛法跟前说话。”
旁边蹲着吃面的鄂伦岱扑哧笑出来,嘴里的面条都喷出来了,他笑着说康熙:“皇上,不是奴才说你,你这事儿做得别扭啊!说是外孙,跟着孙子排序。说是孙子,又句句喊您外祖,这关系弄得这么拧巴,这孩子将来会说话了第一句肯定是解释他和你这关系到底是怎么论的。”
佟国纲骂他:“吃你的饭,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鄂伦岱低头扒拉面条,这次没和佟国纲顶嘴。
康熙抱着弘阳想了想:“鄂伦岱说得也有道理,他是皇家的人,入了天家的族谱,自然不能再叫朕外祖父了。”
然后跟梁九功说:“放出话去,小阿哥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