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这般,你们有何可隐瞒的?”
“我又不是那等不通理之人,你们早早与我明说便可,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想清楚的虞老夫人,反而抬起说教起来,给神武侯说的心里直发堵!
“这不是孩子们顾念你身子不好,怕你伤心难过,万一有个好歹……”
“迟早要知道的事,此时就不怕我老婆子有个好歹?”
“孩子们想着先平安回老家安顿好,你身子也差不多大好,此时再说总归稳妥些!”
“我看,就是你出的主意,他们哪个不是孝顺懂事的孩子?哪回出门之前不来同我老婆子磕头辞行?偏就这回偷偷摸摸的离了家去?”
“是!是为夫的错,还请夫人宽恕!”
“赶紧走开,一大把年纪了,学着小年轻儿在这里油嘴滑舌,不嫌臊的慌!”
心里堵的那口气渐渐疏通,虞老夫人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可眼中的阴霾终于散去,这也让神武侯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老夫妻俩说了一会儿贴心话,哄着妻子喝完药,神武侯这才脱身离去。
……
“殿下,六皇子与……与伏小姐求见,说是来给您赔罪!”
一头大汗,从外面急匆匆进来的徐寅,观察了一下太子的脸色,便小心翼翼回禀。
徐寅实在是怕极了如今的太子,更不敢在他面前提伏怜滢,生怕刺激到他!
才处理完公务回来的太子,正拿着上相传来的急信仔细的看,猛的听完徐寅的话,还算正常的脸色就一沉,而后看向门外;
见烈日炎炎之下,花草无精打采低着头,蝉鸣肆叫,让人心烦意乱。
“哼!”
突然,太子冷哼一声,嘴角泛起冷笑,无端让人头皮发麻,先前还觉得酷热难耐的徐寅,瞬间遍体生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而太子放下手中的纸张,起身迈出门槛,站在屋檐下,仰头望着北方的天边沉思默想。
他提出让关内侯亲自来东宫赔罪,原本就是想要试探一番罢了!
他心里早就笃定,关内侯不可能出面的!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对狗男女却公然前来,还打着赔罪的旗号,着实该死!
就是不知,这主意是不是关内侯给出的?
“热吗?”
突然,太子转头笑问身后的徐寅。
笑容不达眼底,怎么看都有点儿皮笑肉不笑,想要刀人的意味!
徐寅……
这是什么意思?
热不热自己感觉不到吗?
再说,这问题让他怎么回答?
“太……太子殿下,您……”
“如实回答!”
太子冷冷的又一句,让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要拐弯抹角的徐寅虎躯一震,菊花一紧,连忙点头实话实说;
“热……极热的!”
说完,徐寅悄悄抬头,扫了一眼丝毫没被炎热天气影响,真就跟感觉不到热一样的太子,心里也有些奇怪;
太子这样问,难道真感觉不到热?
还是他又要……
“那就……让他们等着!”
徐寅心里刚想着他是不是又要搞什么事情,太子就冷冷扔下这句话,转身进殿,丝毫没有要见两人的意思。
“是——”
徐寅也不敢多嘴,只跟在后面好生回答。
不成想,这一等,就让伏怜滢和六皇子,站在烈日之下等了一个多时辰。
精心打扮一番,脸上画着绝美妆容的伏怜滢,此时只能用狼狈来形容;
脸上的水粉被汗水冲花不说,整个人被晒的通红,往日的娇柔美艳无影无踪,衣裙更是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多少有些尴尬。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擦了擦额头的汗,伏怜滢转头看向身旁整片后背湿透,满脸通红,情况不比他好多少,却竭力忍着愤怒的六皇子,小声问;
“真的还没人出来?”
“他……该不会是没再东宫吧?”
此时此刻,伏怜滢怎么也不相信太子是故意不见她的!
他怎么忍心?
又怎么舍得这般对待自己?
往日,自己说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往日,她一皱眉,他就跟着心疼!
往日,她一开口,他就把所有东西捧到面前!
往日……
想起以往太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伏怜滢觉得他真的做了很多,付出了很多!
且对她的每一件事都是全心全意,竭力而为!
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安感,非常害怕失去,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太子!
倒不是伏怜滢突然良心发现,对太子产生了感情!
而是她深深的意识到,能这般任性而为,能让别人另眼相待,靠的都是来自太子的偏爱!
若没了这份偏爱,她又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