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意,不妨直说?”
顺安帝虽然性子温吞,做事缺乏魄力和果断,但面对太子,他却开门见山就直问。
本以为顺安帝要和他打哑谜,玩心眼的太子,被这么果断的话问的愣了神,犹豫片刻便接着道;
“儿臣只是好奇,父皇对六皇子的态度!”
对前世的仇人,太子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只用冷漠疏离的‘六皇子’来称呼!
若是可以的话,他更想用‘野种’二字来称呼!
此时的顺安帝却一头雾水;
态度?
什么意思?
细品出一丝别样味道的顺安帝蹙眉不语,盯着太子严肃打量起来,片刻又道;
“朕对你,自是与他不同的!”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床内侧的顺安帝,眼里闪过冷光,却被太子清楚的捕捉到,不做思量的又问;
“儿臣与他如何不同?父皇不妨说的更清楚些?”
“你……”
太子这般紧追不舍的问话,让顺安帝心中极为不快,扭头就要斥责,在对上那双深沉如无底寒渊的眼眸,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同时,顺安帝确信,太子绝对知晓,或者发现了什么!
所以,才这般执着的追问到底。
“是他长相与儿臣不同,与父皇不像,亦或者……”
“你到底想说甚?”
太子这话多少有些冒犯!
顺安帝听的心惊胆战,沉着脸就怒呵,同时眼神极为犀利的盯着他审视,企图想看出些什么来。
“你……可是知晓些甚子?”
闭了闭双眼,顺安帝声音低沉又沙哑,极力抑制住愤怒情绪缓缓又问。
虽说是问,可他心里已经有七八分肯定,太子定是知道了什么!
若不然,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说出这番话来试探他!
想到这儿,顺安帝的脸色无比严肃,却又极为平静的坐起身,盯着太子开口;
“你从何而知?又知晓多少?”
顺安帝知道,再遮遮掩掩下去已没什么意思,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痛快些。
“儿臣也只是猜测罢了,至于知晓多少,全看父皇要告诉儿臣多少!”
太子这番话,让顺安帝再次陷入沉默,莫约半盏茶的功夫,他长叹一口气,才幽幽开口道来;
“没错,六……他确实并非朕亲生,可这件事,目前为止也只有朕与太后知晓……”
“没想到,嘉妃那贱人,竟背着父皇做出这等大逆不道,混淆血脉之事,实在该死!”
想起前世的旧恨,顺安帝话还没说完,太子就咬牙恨骂,眼中酝酿着无尽杀意,看着就挺吓人。
而顺安帝却摇了摇头,又缓缓道;
“此事,并非你想的那么般简单!”
“嘉妃,她也没有此等胆量,做出这般事来!”
嘉妃,没有胆量?
也就是说,她未通奸?
那六皇子是怎么来的?
顺安帝模棱两可的话,让太子陷入疑云,却怎么也想不通!
“那他是何人……”
话说到一半,看着顺安帝虚弱苍白的脸色,太子觉着当他的面问这个问题,好像太过残忍,便适时的闭嘴。
“此事说来话长,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亦不知他为何人之子!”
说着,顺安帝浑浊的双眼渐渐阴沉,而后又缓缓道;
“此事,与当年你生母之死有些牵连,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朕却未查出丝毫线索,心中倍感不安……”
压在心头多年的事,让顺安帝如今说起来很是不甘心!
同时,也隐隐察觉到暗处危机四伏,便拉着满目诧色太子的手,再次叮嘱;
“舁儿,这万里江山,并非你所看的那般风平浪静!”
“这些年,朕总感觉有一双黑手在暗地里操控着一切,朕无能,未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也未给你枉死的生母一个名分……”
听顺安帝又一次提起自己的生母,太子满心好奇与疑惑!
要知道,前世直到他死,从未听到任何人提起有关他生母的只字片语!
他也如旁人私下里议论那般,一直自卑的以为,自己是个生母不详之人!
正因如此,他堂堂一国太子,会在伏怜滢一介臣女面前觉得自卑、可怜、以至于最后让她彻底拿捏、掌控、愚弄……
“此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待日后闲暇之时,朕再与你细说。只是,你切莫轻举妄动,亦不得对他有丝毫异常反应,这么多年过去,朕估摸着,暗中之人是该有所行动了!”
“虽然,目前无任何证据,但朕反对你与伏家女来往,或许,跟此事也是有些牵连的!”
听到伏怜滢,或者是伏家跟这事有牵扯,太子就想起前世,伏怜滢那贱人在他面前放肆的样子,他就恨不能现在就去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