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敷衍到惊讶,从惊讶到惊喜,直到看完整张图纸,鲁孝宁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喜出望外来形容。
而此时此刻的他,终于正视虞杳此人!
抛开年龄,忽略长相,打消疑虑,他彻底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公子产生了好感,亦对他口中的买卖充满期待。
然而,注视着鲁孝宁一举一动的虞杳,此时终于达到了第一个目的,不等他开口就笑问;
“大人觉得此图如何?”
“妙!实在是妙!本官想知此图为何人所绘?”
鲁孝宁小心手捧着手中的纸张,眼中带着急切盯着虞杳问。
“出自不才在下之手,让大人见笑!”
虞杳自谦的话让鲁孝宁略愣,但心中没有丝毫怀疑,反而眼中都是欢喜,忍不住就开口;
“此图绝妙,不知六公子用于何处?”
已经猜出虞杳找他大致是想要买地,但吃不准要买哪里的鲁孝宁,心中带着几分期待,语气也比先前温和许多。
“大人觉得西城外那块地如何?”
“哗啦……”
刚端起茶杯的鲁孝宁,就被虞杳这句话惊的失手打翻茶杯,茶汤洒的满身都是,他整个人亦是惊的站起身,神色不明的愣在原地;
“大人……”
“无妨!”
一旁的侍从担忧上前,就被鲁孝宁抬手打断,只好又退出去。
此时,不大的堂厅瞬间寂静一片,鲁孝宁手捏图纸,一身茶汤水渍,面容严肃,死死盯着虞杳不说一句话!
而虞杳背挺腰直,不卑不亢,坐在位子上抬着头与他对视,灵透的大眼带着直入人心的坚定,以及让人看不懂的执着,这一刻鲁孝宁终于动了;
“抱歉,二位稍坐片刻,本官去更衣!”
扔下这句话,鲁孝宁朝外走去,还不忘带走那张图纸。
出了堂厅,左拐至内院,鲁孝宁这才脸色微变,站在廊下又一次认真打量起手中的图纸,再结合虞杳自信十足的话语,他却有些犯难!
“年纪轻轻,胆量却不小!”
须臾,他抬头望着前方吐露花骨朵的石榴树,低声笑道。
但不得不说,这张图纸以及虞杳的自信确实打动了他!
西城外那块儿地,对他来说,或者是对每任知府来说都是一个大难题,原因有二;
其一,不归城没有地方军队,也没能力养足以保护一城百姓安危的军队;
以至于每次当地百姓和牧族发生矛盾,作为父母官的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窝囊的咽下这口气,久而久之牧族越发放肆,当地百姓对朝廷也越发失望!
其二,在上述这种种无奈情况下,城西外那片区域依旧不能丢失,起码在他鲁孝宁任期内不得发生国土丢失之事!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严峻的考验,也是一个随时都会让他丢官的危险!
鲁孝宁以及他前面的几任知府都曾努力的想办法解决,可面对随时都能丢掉性命的危险,就是再大利益,也没人敢接手!
试想,有人接手那块儿土地,并投入大量人力与钱财把它打理的有模有样,然而一到冬季,牧族犹如饿狼一般扑上来烧杀掠夺,且不归城的官府根本不管,或者说是没有任何能力出面干预,在这种情况下,何人敢用身家性命去赌?
想到这儿,鲁孝宁又看看手中的图纸,精明的眼眸一定,而后抬脚朝着卧房而去;
不一会儿,换了一身夜蓝绿交领暗纹长袍的鲁孝宁出来,步伐平稳的朝着前堂厅而去。
直到走到厅堂外,侧耳静听,没听到任何交谈声后,这才面带微笑迈进堂厅门槛;
“抱歉,让二位久等!”
说着,鲁孝宁一脸笑意上前坐在主位,而后看了看新上的热茶,看了眼淡定如常的见微,复又看向与他离开前神色无异的虞杳,就笑问;
“本官多问一句,六公子这般决定,可是慎而之慎的结果?”
对鲁孝宁来说,有人能接这个烫手山芋自然是好事!
但前提,他得确定此人是否乃一时头脑发热的不成熟决定。
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一个父母官可不能陪着丢人,沦为笑谈!
“没错,在下绝不会拿此等要事与大人儿戏!”
看着虞杳的严肃表情,鲁孝宁彻底打消了心底最后一丝疑虑,正式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谈这桩买卖!
“不知六公子,要如何与本官谈此桩买卖?”
说完这番话后,鲁孝宁调了调坐姿,整个人以一种高姿态靠在坐椅后背,慵懒又严肃的盯着虞杳。
此时此刻的他,彻底进入谈判状态,即将和虞杳展开一场语言、心理、以及思想的较量!
“那就要看大人的魄力了!”
虞杳也不紧不慢的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而后笑看着鲁孝宁。
说完,她又接着道;
“如大人这般清廉爱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