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馆也不是没有生意的。
沈亦还试了试,随便找了个东西扔到墙上,果然那东西一下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抓住了一样,很快被拉入墙中。
在东西彻底消失之前,他对着墙体拍了一张。
照片洗出来很花时间,但他有的是耐心。
而且这里的照片在暗房里的处理时间比普通的胶片更快,似乎经过了加速。
果然,从照片里可以看见无数只腐烂的手臂像是争夺什么美味一样,争夺他扔出来的东西。
这要是人过去了,基本就告别下班了。
“拍照,”
门口来的第一个客人,是穿着背心的男人。
和第一天的状态完全不同,现在的背心男人脸色看起来极差,还有些疑神疑鬼,每走几步就要东张西望一次。
沈亦乐了:“你居然不去水产店。”
背心男人抬头盯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水产店的东西至少能吃,我现在只能割肉消费,但是你放心,我肯定会消费的,这个商场还需要我,我不是没用的,但是,不行,不能乱吃这里的东西,会被污染,会被污染。”
当他开始重复一些话的时候,精神状态就已经出大问题了。
而且,连血水他都喝了,居然还知道不能乱吃东西。
“但是,照相馆,一定有东西,相机可以拍出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大部分的相机,都是这样的设定,你一定可以拍出我看不见的东西,我要拍一张照片,我自己的,多少钱,多少钱!”
沈亦指了指门口的牌子:“十元一次。”
背心男人直接冲到柜台上,“刀,刀呢?我要拍照,给我拍照!”
沈亦直接嫌弃:“离我远点。”
背心男人缩了回去,又看了眼身后,有些神经兮兮的说:“嘘,有人在跟踪我。”
沈亦:“多新鲜,这地方没人跟着你才不对劲。”
各种乱七八糟的死人,恶鬼就不说了,还有一些居心不良的塑料模特,到处尾行顾客。
沈亦拿出那把刀,轻车熟路地比了比,从背心男人的另一只手臂上割下一块肉,正好十块钱。
他擦了擦手,指了指内景棚,“那边站着。”
背心男人小心翼翼走到了背景墙面前,看向沈亦:“快,快点!有人跟在我身后,他要是发现我进了照相馆,肯定会等在门口,等我出去就动手,我必须要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是背景墙,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他之前在外面,几次回头,谁也没看到一样。
但他可以确定,有人跟在他身后。
这是一种直觉。
背景墙前面的相机是架在那里的,而且是傻瓜操作,只需要按按钮就行,都不用进暗房洗照片。
沈亦试过,没有办法取下来,相机仿佛焊死在相机架上。
也就是说,它只能拍这个背景墙,不能和胶片相机一样,拍任何地方。
咔嚓一声,闪光过后,旁边的打印机开始自动运转起来。
但打印照片,需要一定的时间,因为这台打印机也没有那么先进。
背心男人立刻朝着门口张望:“你看见其他人进来没有?”
沈亦:“没有。”
他没告诉背心男人,这个照相馆里本身的脏东西就够多了,尤其是他右手边那面墙上,基本上全是东西。
背心男人松了口气,眼睛盯着门口,时不时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终于,照片打印了出来。
没等沈亦动手,背心男人就用自己血淋淋的手拿回了照片,开始盯着照片仔细看。
当看清照片上的画面时,他的呼吸一滞。
照片上的自己状态极差,黑眼圈,苍白的脸色,胡渣还不算明显,但眼球以及大量充血,而且嘴角还有没有擦干的血迹。
但最诡异的是他的背后——
在他的背后,背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脸色发青,双眼是血洞,似乎被人挖去了眼球,歪着脑袋,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
是王富强!
他不是死在一楼的女装店了吗?怎么跑到自己背上去了??
**
水产店里,图苔正强忍着干呕的想法,给王富芳捞鱼。
他从水缸里捞出一条肥鱼,放在秤上,按照水产店里标好的价格算了钱——12元。
水产店的天平砝码更精确,能满足个位数的消费。
这一家三口已经没有消费券了,想要消费,必须要割肉。
王富芳却好像一点都不怕割肉,反而还激动的双眼瞪大,看起来比鱼眼睛还恐怖。
“快,快,给我,结账,我要消费!对了,你知道那个姓沈的姑娘在哪吗?她说可以打折的,我在你这能不能打折?”
图苔懵了。
打折?
员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