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生涯”,可谓是步步为营。
“次山兄,这个……”
杜甫一边说话,一边紧张看着城内,正在布防埋伏的团结兵老卒,然后发现有些人胡须都花白了。
老卒老卒,这些恐怕连孙儿辈都有的人,能打得赢如狼似虎的叛军么?
杜甫心中直打鼓。
很快,便有一支穿着土黄色军服的叛军来到门前。
“我乃忠武将军尹子奇,你们降是不降?
卫州刺史滚出来见我,否则踏平汲县!”
为首一人出列,用长槊指着城头观摩军情的元结大吼道。他看到城门洞开,心里有点摸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
元结摘下官帽,对着城下大喊道。
他慌慌张张的跑下城楼,看到城墙角埋伏的南霁云。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元结跑到城门口,对着尹子奇大喊道:“将军莫慌,我来为将军牵马。”
“哼,算你识趣。本将军会告知皇甫大元帅,让你继续当这个刺史。”
骑在马上的尹子奇得意说道,说完哈哈大笑。
如元结这般的狗官太多了,沿途各县都是。但是那些人都是扭扭捏捏的,投降还嫌丢脸。
哪像是元结这般滑跪得如此顺溜。
“杀!”
城内南霁云暴喝一声,一箭射向尹子奇。
这一箭用的强弓硬弩,箭矢快如闪电,锐不可挡!
可惜箭矢准头稍稍偏高,只是射落尹子奇的头盔,箭矢擦着头皮而过。
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模糊了尹子奇一只眼睛的视野。
“贼子尔敢!”
尹子奇又气又急,恨恨丢下碍事的长槊,直接拔出腰间横刀,策马向前就要上前将元结砍死。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霁云骑着快马冲出城门,举着刀便朝中尹子奇面门而来。
这种凶狠不讲理的打法,也是吓得尹子奇不敢应战。如今叛军形势大好,可谓是势如破竹。他们这些叛军将领,将来很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为从龙功臣。
有如此“远大”的前途,有必要跟一个县城里冲出来,连名字都不报的愣子对刀么?
“撤!”
尹子奇立刻夹紧马鞍,调转马头就跑。
他身后的叛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南霁云和他身后两百退役老卒,举着短矛就冲出汲县县城!
看到这些人来势汹汹,自家主将又跑路了,他们也连忙转身跑路。前队的人往回跑,后队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溃兵相撞,人马互相踩踏,顿时叛军队伍一片大乱。
南霁云趁机掩杀,一直追了四五里,才返回汲县县城。战后清点损失,发现自己这边死伤微乎其微,这一战可谓是大获全胜!
“次山兄,赢了啊,你刚刚演的那一出戏,真是演得好啊!”
看到元结安然无恙的返回城头,杜甫兴奋得几乎是手舞足蹈!
在城头看别人破敌,那自然是很爽的,反正叛军又不可能骑着马上城墙。但在现场作战的人,感觉如何就要另说了。
杜甫虽然有“忠君爱国”之心,但让他去战阵厮杀,那是绝对不行的!
然而,元结脸上却是一点喜色也没有。
他长叹一声对杜甫说道:“本来,叛军并不想屠城。这一路杀过来,他们很少对百姓出手,皇甫惟明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可如今,尹子奇攻汲县险些丧命,只怕叛军会拿汲县城内百姓撒气了。”
越是接近黄河的地方,对朝廷的恨意也就越少。过了黄河以后,民意也会出现重大变化。
叛军的刀,不是用来看的。当百姓不愿意听从他们安排,那些人自然也会撕下伪善的面纱。
那么多军队不事生产,不让百姓供养他们,难道让这些丘八喝西北风?
元结很清楚,随着叛军过黄河,血腥的杀戮,就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五天之后,尹子奇去而复返,顺便还带来了一万叛军压阵,四面合围汲县。为了把元结等人大卸八块,叛军已经分兵将卫州其他县城全部攻陷。
周围的叛军,数量不下两三万!而且还顺势合围了相州重镇邺城!
黄河以北之地,除了自身难保的相州外,便只剩下汲县这座一座孤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