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万物之灵,心思灵活。人形诡异会继承这一点,难以控制,增加复苏的危险。
可她的诡牌不是人形诡啊,他们是阴神诡。
人形诡的弊端关她什么事?
方媛见白青神色如常,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轻拍白青的肩膀说:“好样的!我还怕告诉你制卡的危险,会让你害怕。若未来制卡时瞻前顾后,制卡的灵气便会渐渐丧失。可是不说又不行。这些经验都是前人吃过的教训,不告诉你,没准你哪天就掉坑里了。看到你胆气十足,我比看到你的制卡天赋更觉得欣慰。老师曾说过,胸怀胆气,诸邪不侵。便是凶恶如诡影,在他面前都乖乖俯首,一直到他死都没有出现过复苏的征兆。”
方媛面露回忆之色,“我不如他。”
白青在原主幼年的记忆里翻动,脑海中慢慢浮现一幅很美的画面。
那是在海边,红艳艳的太阳倒映在幽蓝的海平面上。一个脸型方正,身材伟岸的男人半蹲下来,张开双手。他身上气势很足,必定是个强者,但他笑得很温柔,两排洁白的牙齿全部露出来,双颊的小酒窝甜滋滋的。
他喊道:“乖囡,来爸爸这里。”
红日彻底落进海中。
天黑了。
只余下漆黑的海水
,汹涌的波涛……画面消失。
那就是原主的爸爸啊!满身正气,一看就是好人。
提起爸爸,白青便想起原主的妈妈了。她问方媛:“姐,我妈没死,那她现在在哪?”
方媛表情一僵,扭过头不去看白青的眼睛。
“你在说些什么?你七岁那一天,老师和师母一起在一次诡异事件中丧生了。”
白青眯起眼睛:“我妈没死,你在医院亲口说的。”
方媛打着哈欠说:“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你一定是记错了。好困,我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得休息了。”
“……姐,你没有演戏的天赋,下次别演了。”
困该揉眼睛吧,伸手捂住肚子干什么。
方媛装作没听到,躺在床上便闭上眼睛。
原主不会在方媛的宿舍里留宿,普通人睡在诡能激发中心的宿舍里不合适。白青现在已经是镇诡者,倒是可以留宿,但她根本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她打开门,离开方媛的宿舍,回到殡仪馆。
方媛没有留她,害怕留白青下来会被继续逼问。
等白青离开之后,她才从床上爬起来,深深吁一口气。
“那会以为必死无疑,不能带着秘密被烧成灰……”
方媛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眼眶里蓄满泪水:“再等等吧!师母。不是我阻挠你们母女相见,实在是白青还太小了……”
她到底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哪怕十一年来她日子过得像苦瓜一样,早已失去早年的意气风发,但她深深记得老师的教诲,绝不轻易哭泣。
“内城的水太深,她需要时间变得更强,才不会被溺死……”
……
日光透过窗帘钻进如意殡仪馆的窗户,照亮阴暗的工作间。
白青睁开眼睛,神情略有些茫然。
她穿进诡异世界还不久,已经有点习惯昼夜颠倒的作息了。一觉醒来天亮了,一时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已经醒来,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就直接起床了。毕竟是自己做老板的人,不受资本家的剥削,早点上班不会亏,提倡内卷。
拉开窗帘,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
八点十五分。
殡仪馆食堂早上八点开始供应早餐,她没有洗漱,直接溜达进食堂。
食堂大师傅正好端着一锅熬得浓稠的白粥走出来,白青上前搭手,帮大师傅把凉拌的小菜、卤的鸡蛋和一锅炒面摆在自助餐台上,这才拿碗舀粥。
食堂大师傅和白青已经熟悉了。
他是殡仪馆老板的近亲,也姓张,还有殡仪馆的股份。
他在殡仪馆上班拿工资的同时,也把殡仪馆当自己的产业经营,心里把殡仪馆当做家看待。
哪里忙不过来,他只要有空就会搭把手。
因此,他很欣赏有主人翁精神的白青——甭看这孩子年纪不大,却和殡仪馆的气场很搭,而且眼里有活儿。
大师傅招呼她:“尝尝这个。小火细沙炒的花生,特别香。”
一名灵车司机走进来,听到他说的话,喊道:“我也尝尝。”说着,直接从碗里抓起一把,捏碎一颗丢进嘴里。
“哟,香。小时候的味道,现在用沙炒花生的不多了。怎么想起做这个?”
大师傅说:“昨天小伦忙不过来,我去帮忙捡拾骨灰……”
小伦,张伦,殡仪馆焚化工。
“捡着、捡着,我忽然特别想吃沙炒的花生。昨天太忙,今儿一早才有工夫做。”
灵车司机嘴角抽搐:“……下次我再嘴贱问你为啥做某样菜,您行行好,别搭理我。”
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