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进衙门,不用等什么号牌了,这就是那狗官郑叔清找的由头!”
黑压压的人群就朝着京兆府衙门的大门冲进去。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一旁“值班”的金吾卫士卒,就好像老虎看到正在吃草的小绵羊一般,脸上都露出了狞笑!
他们拿着棍棒冲入人群,如入无人之境,将这些准备冲击京兆府衙门的“苦主”们打翻在地,随即抓住刚才那个煽动人群的狗托,还有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傻大胆”,连拖带拽的带到了张光晟面前。
“先罚一百文,再打十棍,便可以离开这里。
如果不想挨打,多交一贯。
每多交一百文就少挨一棍子,你们自己选吧!”
张光晟嘿嘿冷笑道,捏了捏拳头!
这些人看了看身旁如狼似虎,正面色不善盯着他们的金吾卫士卒,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与纠结后,一个个都十分肉疼,却又都老老实实的交了钱。
没带钱的,都留了地址,承诺明日带钱过来交罚款。
京兆府衙门前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
一场冲突,被化为无形。
“张司戈,这钱真是好赚啊。”
一个金吾卫士卒一边将罚款装进早就准备好的箱子,一边兴奋的说道。
“嘿嘿,那是啊,不过明日就换班,轮不到你们了。毕竟也要照顾一下金吾卫里面的其他弟兄。
记得不要坏了规矩,一半是要交京兆府衙门的,剩下那一半,才是你们自己的。”
“那肯定不得忘啊,一半也不少了。”
另外一个金吾卫士卒笑道。今天真踏马爽,一言难尽,反正爽翻了就对了!
本来他们还有点看不上那位新上任的左金吾卫中郎将,现在看来,那一位才是真正的大爷!把官场的这些门路都给摸明白了!
他们这些苦哈哈,从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创收”办法呢。
每个月那点俸禄,都要淡出鸟来,喝酒都不够,还得时常由家里接济。
“某进去跟郑府尹支会一声,你们先收队回衙门。”
张光晟交代了一句,拿起一个装钱的箱子就往京兆府衙门里走去。
方重勇说过,跟别人合作办事的时候,见面分一半就是规矩。
有这个规矩,他们在京兆府衙门附近收罚款,就是得到京兆府庇护与支持的合法行为。是受了京兆府尹郑叔清“委托”的公务,而不是私下里索贿的私事。
方重勇的看法就是,无论办什么事情,哪怕对方是熟人,也不能坏了规矩,随便敷衍。
对于这些习惯,张光晟很熟悉,他们当年在河西就是这么玩的。
因为方重勇最讲规矩,说话办事一板一眼,所以他说的话在那边就是规矩,人人都信服。
……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带着一队人在长安皇城以外地区巡视了一整天的方重勇,在自己办公的签押房里,将一块涂了白漆的木板挂在墙上。
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端正又醒目的大字:
“为什么说金吾卫是废物”
方重勇抱起双臂,看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
通过今日的观察他才发现,如今的金吾卫,真是个干啥啥不行,编制和任务分配都极为尴尬的所谓“辣鸡禁军”。
你说他们是丘八吧,装备就是好看的,兵员素质也差,没经过什么像样的军事训练,也很久都没有执行过像样的军事任务了。
跟河西那些刀口舔血,每个人手上至少都有好几条人命的百战丘八比起来,金吾卫的士卒都是些嫩嫩的小鸡。
你说他们是类似特警的准军事部队吧,装备同样也是好看,完全不方便用来抓贼。至于破案之类的就更别提了。贼人看到盔明甲亮的金吾卫士卒靠近,早就跑没影了!
如果真要说的话,这就是一群行走的漂亮人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大概能震慑一下刚刚来长安的外地人。
“此等废物,已经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了啊。”
方重勇喃喃自语感慨道。
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是混子心态,完全没想过什么出将入相,甚至造反当皇帝之类的事情。
但比起刚刚接手的这五百金吾卫来,他已经算是奋斗派中的“内卷王”了。
正当他沉思之时,张光晟小心翼翼的走进签押房,对方重勇拱手行礼道:“方将军,事情办妥了,非常顺利。预计我们再站岗三日,就不必再去了,京兆府衙门内自然有人眼红罚款,主动接手。”
“是么?这么不经打啊。”
方重勇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长安的百姓也太实诚了吧,果然还是沙州那边的粟特胡商更奸猾更难对付么?
方重勇一时间有些感慨,怀疑他是不是有点高估对手了。
“是这样的,不过左相那边,应该也不会就这么点道行吧。在陈年旧案上做文章,实际上也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