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碛”往往就是将两个区域之间分开,却又没有完全阻断的地理隔离带。
开疆拓土,就意味着要想办法克服这些阻碍。
“距离银山馆,还有多远?”
方重勇指着已经在往低海拔而去的山路,对封常清询问道。银山馆很有名,是周边最重要的一个补给绿洲。
银山馆是贞观时期就建立的一个驿站,也是西域数量不多的驿站,屯田有七八十亩的样子,同样也是周边有一个规模极小的戍堡。
“我们马上就要进入银山碛,还有一天路程到银山馆。沿着这条路走继续走,过了银山馆继续向西,不远处便是吕光馆,再往西,就到了张三城守捉的驻地,城池修在一座山丘上。
翻过山丘便是焉耆镇的大片绿洲平原还有焉耆湖。”
封常清用马鞭指着前方起伏不定的山路说道。这一路夜晚都不能休息,需要马不停蹄的赶路。
“明白了!”
方重勇微微点头,对何昌期下令道:“继续赶路谁都不许停,你去队伍后面监督,有掉队的人帮扶一下。”
“得令!”
等何昌期下去后,方重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他已经很注意散热透气了,但这酷暑的天气,一般人真扛不住。
“节帅,要不要扎营?”
段秀实策马上前询问道。
其实不光是方重勇一人难受,整个队伍都在接受高温的考验。只有习惯这种气候的封常清保持镇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士气可鼓不可泄,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绝对不许停下来休息!”
方重勇咬着牙强调说道。
他们这支队伍,就这样承受住了烈日下的烘烤,一路不停终于抵达银山馆。在此补充了一下水源,又继续上路,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终于抵达了张三城守捉的驻地。
这个地方卡得非常巧妙,正好拦住了焉耆镇通往西州的道路。
张三城守捉的西面,也就是山丘下面,就是大片开垦出来的,靠着北面山川雪水灌溉的农田,农田的南面则是焉耆湖(博斯腾湖)。
每一个要从西州前往焉耆镇的人,都必须经过张三城的大门才可以通过,否则就只能冒险翻山,风险极大不说,还不能拖运辎重。
张三城外,已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市集,方重勇他们抵达的时候正好太阳快要下山了,那些小商贩们正在收摊,一派繁忙景象,这些人当中很多都穿着迥异于大唐百姓的服饰。
布料鲜艳的衣服,都是些翻领、对襟、窄袖的款式,还有不少人缀宽阔的锦带,还有那些若隐若现的奇怪货物,看上去一派异国景象。
这里远比沙州要更加“开放”,或者干脆说,这里本来就是西域小国的地盘,只不过当年被太宗派兵给灭掉了而已。国家虽灭,文化与习俗却长存,自然比不得中原。
当然了,那时候的焉耆国,与现在的焉耆镇,地方是一个地方,风俗只怕也不完全是当年的习俗了。
“王难得!”
方重勇高喊了一声。
“末将在!”
王难得策马上前,对方重勇叉手行礼道。
“去张三城守捉,把当初拦着你们不让你们过去的主将,带过来见本节帅。
如果有人敢违抗军令,就亮出银枪孝节军的鱼符!
如果还不听命,直接杀!本节帅给你撑腰!”
方重勇将腰间鱼符递给王难得说道。
“得令!”
王难得接过鱼符,咧嘴一笑,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