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重臣,都会考虑将来基哥驾崩以后,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基哥今年已经六十多了,他还能潇洒多少年呢?
而无论是方重勇也好,方有德也好,目前都是坚定的“保皇党”,不属于任何一个皇子派系。换句话说,基哥就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唯一靠山。
将来,这类人都是新皇帝登基后,在第一时间必须要清除掉的死硬派!罢官只是保底,流放岭南是常态,严重点的甚至是要被灭族!
这一点,不仅岑参明白了,恐怕裴旻也是看出来了。
让裴秀生一个私生子,以裴氏子弟的名义养在裴家,也是为方家留个血脉,方重勇觉得按古人的习惯,在没有明显站队的情况下,裴旻已经很够意思了。
不过方重勇倒是觉得还可以更进一步。
与其等裴秀生了儿子送回去惹人怀疑,倒不如现在就让裴秀回到裴旻身边,大半年后把孩子生下来。
如果以后风平浪静了,再把裴秀和子女接回去;
如果以后真的出事了,那就……执行应急预案。
在边镇造反!总之方重勇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到时候裴秀在裴氏也会更安稳,如此安排进退皆有路。
“真的一定要这样么?”
裴秀心有不甘的说道。
“对,而且,某还有个大计划,可能会奔波很久,也不方便将你一直带在身边……回到你父亲那里,某也更放心一些。”
方重勇含含糊糊的提了一嘴,却不敢跟裴秀说得太明白,免得把这位傻姑娘给吓到了。
“唉,如此也好吧。”
裴秀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蔫了。
现在她似乎觉得,从前遮住自己眼睛的“滤镜”,被人拿走了。如今她眼中的世道,充满了危机与不确定。
……
“节帅!方节帅!
您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啊!”
书房里,刚刚进来的严庄,便不顾体面,抱着方重勇的胳膊嚎啕大哭,堪称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好了,不说闲话,沙州如今情况如何?”
方重勇摆了摆手,示意严庄坐下细说,此刻不怒自威,身上带着边军主将的强大气场。
让严庄唏嘘不已。
“情况一般吧,节帅余威犹在,但本地大户也是蠢蠢欲动。”
严庄一脸疲惫的说道。
“张悛呢?他就不主持一下大局?”
方重勇疑惑问道。
“呃,张悛纳第二十三房小妾的当天,晚上办事的时候,床上马上风死了。因为这事太丢人,葬礼草草了事,节帅不知道也不稀奇。”
严庄不胜唏嘘的说道。
“本节帅离开沙州的时候,他才纳第十二房小妾。这还没几年呢,就又搞了十一个?”
方重勇一脸错愣反问道,这位老大哥年老心不老,真的很会玩啊!
“谁知道呢,在沙州谁不及时行乐啊。指不定哪天就像是刚刚被灭的商队一样,死干净了。”
严庄不以为意说了一句,随即压低声音询问道:“节帅可是有大事要卑职去办的?只管吩咐便是,某已经等不及了!”
“确实是有件事,不过嘛,跟进奏院有关。某打算推荐你去长安,在进奏院里面担任进奏使。”
方重勇将进奏院是干啥的,给严庄详细说了一番。
“节帅,您……您这是要自立为王么?”
严庄面色沉静的询问道。
方重勇眼中精光一闪,随口打哈哈道:“你真的想太多了,其实本节帅就是想跟朝廷沟通方便点。”
“非也非也,若不是国中之国,断然不需要遣使驻留京城。
虽然节帅什么也没说,但让朝廷设立进奏院,本身便是为了割据一方。就算节帅不做这种事,将来也会有人做。
进奏院里面,将来甚至还可以藏兵!行神器易主之事!”
严庄大言不惭的说道,脑补了很多画面,心中也有底了。
他真害怕方重勇是一个愚忠的人,所以一听说进奏院是干嘛的,便知道眼前这位方节帅,那心思真不是一般的深沉。
如果不是国家,那还需要什么外交部?
只要某人想偷东西,哪怕一般人看不明白他的举动。但在贼眼中,这个人做什么都是瞒不过“明眼人”的。
“什么割据自立之言,不必再提。
万一传到外人耳中,本节帅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
让圣人知道了,本节帅更是人头不保啊!”
方重勇皮笑肉不笑对严庄说道。
“是是是,刚刚是卑职妄言了,节帅可别往心里去。
这个进奏使,卑职肯定当得好,请节帅放心!”
严庄信誓旦旦打保票说道。
“嗯,过两日,陪某一起回沙州一趟,有件大事要办。”
方重勇铺开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