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盐商在盐中夹沙粒,以提高利润,而在两宋,是在盐中夹泥土的,特别官盐,不但卖的贵,而且质量差。 所以全保长只能买些私盐回来,但就这样的盐,在赵与芮眼中,都算是比较差,因为不够精细。 全保长身为采购部负责人,马上向赵与芮解释:“盐中沙土要回来后过滤掉,所以份量看起来少了,与芮,舅舅可没有贪污,徐氏可以做证。” 徐氏笑着称是,因为全保长回来后,当着她的面过滤掉盐中的泥土。 全保长又道:“与芮还要让大伙都刷牙,很多盐也不在这里。” 赵与芮突然想到古代好像很多人都不怎么刷牙,顿时一阵恶心。 “这是啥?”赵与芮突然看到一罐红红的浓稠的东西,里面有个勺子,拿起来搅了搅,还得用力。 “这是沙糖。” “。。”赵与芮嘴角一抽:“没有白糖吗?”对,好像明朝才有黄泥水淋法制出的白糖。 “与芮是说冰糖?那个很贵的,与芮若是喜欢吃,下次舅舅去买,但未必有货。” 赵与芮摇头,两宋的冰糖和白糖有天壤之别,品质更是无法比,他现在也没功夫给他们科谱,这玩意要找专业人士,不过,他灵光一闪,因为毕竟前世又看了很多穿越明朝的小说,他知道有黄泥水淋法,这个将来或许可以拿来赚钱,但现在,肯定不能这么干,他啥根基也没有,弄出来也是为他人做嫁妆。 等以后有机会外判,自己能做主,这定然会是赚钱的大买卖。 “起锅,烧油。”赵与芮叫道。 ---- 幽暗的卧室里,俞氏独自躺在床上。 她好像生病了,双腿紧紧夹着,脸色通红,满头是汗,身体不停的床上扭来扭去,嘴里还时不时散发出奇怪的声音。 突然。 “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门:“夫人。”却是侍女红袖的声音。 “啊。”俞氏恍然转身,红着脸看向门外,深深的喘着气。 “砰砰砰,夫人,你没事吧?”外面又是红袖关心的声音。 现在还是八月,今天这么热的,俞氏把自己关屋内,也不怕热,红袖有点担心。 俞氏这时飞快坐起,低头看了下裙摆,猛咽了几下口水,声音都有点干涩:“我没事,马上出来。” “好的呢。”红袖也舒了口气,缓缓后退。 不过她表情还是不得其解,不明白夫人为啥大热天把自己关在房中。 俞氏起身后就来到桌子边上,拿起杯子猛喝了好几口凉茶,然后呆呆坐在原地,她表情有点呆滞,完全和之前看到赵与芮的端庄稳重截然不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片刻之后,她双眼微闭,眼睛越来越红。 十三岁嫁给沂王赵抦,十四岁孩子夭折,十五岁赵抦去世。 接着莫名奇妙多了赵竑这个继子,没带了几年,赵竑又被继给官家,然后又多了赵与芮这个继子。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俞氏越想越失望,越伤心。 当年赵抦身体不好,她都没经历过几次人事。 一转眼,她已经守寡十六年,大好的年华在无数个寂寞的黑夜中渡过,才三十出头的俞氏,正值妇人最成熟的年纪,而她内心的孤寂,有谁人能懂。 那些天天把规矩道理放在嘴边的读书人,他们(她们)为什么不能经受我这样的痛苦? 真想诅咒他们(她们)终身没有女人(男人)。 俞氏此时的表情,也变的有些狰狞和疯狂。 她不明白为什么像她这样的女人就不能再嫁,因为我的夫君是宗室皇子吗?凭什么? 她不甘,不服,但又无能为力。 也不知坐了多久,随着她通红的眼睛,她脑海里徐徐闪过当天自己落下池塘,丈夫赵抦突然从身后一把搂住自己的画面。 那春青的气息,男人的味道,有力的双手,宽厚的胸膛,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回味无穷。 “嘶”俞氏深深吸了口气,鼻尖处似乎还有当天赵抦气息的环绕。 片刻之后,她又无力的耸下肩膀,双手捂着自己通红的脸。 赵抦早就死了。 “你这不要脸的当妇。”她默默的辱骂着自己。 没一会,俞氏出现在门外。 她衣着得体,表情肃穆,宛如斯文端庄的贵妇人。 “启禀夫人。”红袖表情怪怪的道:“沂王说今天---陪夫人一起吃晚饭。” “。。”俞氏目瞪口呆,她不可思议瞪着红袖,半响后才回过神:“你,你和他说什么了?” “红袖就是说--”红袖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说以前赵竑皇子,也会在夫人寿辰时,与夫人一起吃饭。” “你这多事丫头。”俞氏又羞又气,忍不住跺脚。 赵竑当年入府才十岁,能和现在比? 而且赵竑长大之后,就去了明州,没能再住魏王府。 “帮我推掉,就说我---今天胃口不好--”俞氏内心有点纠结,既有点想见赵与芮,又不想见,怕自己失控,做出一些失礼的事。 “可是沂王说已经亲自下厨,做了些特色的菜。”红袖劝道:“夫人自从搬到后院,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眼看着夫人都瘦了很多,也该吃些好的补补了。” 俞氏更是一脸不可思议:“与芮---还会做菜?” 她以前从来都是叫沂王,也没注意到自己居然下意识改了口。 “是的呢,夫人一定要尝尝。”红袖甜甜一笑。 她说的时候,双手一直抱在胸口,此时右手不由碰触到左手袖子里的一根玉钗,心想:沂王说这个不值钱,只是送给我的玩物,我不和夫人说,应该没事吧?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