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赵与芮赶紧转身,背对着身后的院门,从左手袖子里摸出一个挤成一团的帽冠,往池塘里一扔。 宋朝官员都配有官帽,他这个也是昨天礼部刚刚配给他的,但夏天的时候,因为太热,很多官员会不带,包括皇帝都可能不带帽,所以他也没戴。 赵与芮再拿起那树枝,在池塘中拔动官帽,拔了几下后,官帽越来越远,河面上全是荷花,不然官帽早就沉了下去。 赵与芮咬了咬牙,飞快开始脱靴子,很快便赤着脚。 这时他试图掀起裤脚,一手扶着亭子边上的扶柱,一手试着把脚往水里踩。 但他并没有真的踩到水里,只是装做踩水的模样。 “啊”身后突然有人尖叫。 赵与芮惊恐的收脚,转身。 只见身后两个女子一个男子,一个身穿华服,另两个明显是宫女和宦官,宦官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三人正瞪着他没穿靴的脚,表情不可思议。 “呃--”赵与芮不慌不忙,伸手指了指池塘里:“帽子掉了--” “混帐”中间穿华服的女子回过神来大怒:“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后宫?” “本王是沂王赵与芮,刚刚不小心把官帽掉进去,本王想进池塘里捞上来。”赵与芮表情无辜:“我不是有心的。” “新袭沂王?”华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宋宁宗最疼爱的后妃钟夫人。 “你为何在这?”钟夫人又羞又怒,因为赵与芮很不雅,裤角卷到小腿,双脚还赤果在外,古代一个女人的脚要是被男人看到,基本就要嫁给这男人了,现在钟夫人莫名其妙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想了想觉得很不方便,便指着他怒道:“你快把靴子穿上,成何体统?” 那宫女也窃笑着转过头。 赵与芮赶紧起身,一边穿靴一边道:“陛下召本王玉堂面圣,本王经过这里。” “谁人送你进来的?无人陪你?” “是姚必之姚都知,他刚刚被杨皇后的人叫去,向本王指了方向,说是过了流芳园,再经过一个院子,就是玉堂。” “岂有此理。”钟夫人声音还是很生气的样子,但表情已经慢慢平和,因为赵与芮说的毫无漏洞,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就这一会功夫,赵与芮已经飞快穿好靴子,放下裤角,他整了整衣裳,站直了身体:“不知你们从后面来了,与芮实在是失礼,但--官帽掉到池塘里,一会面圣---与芮不知咋办啊--” 他这次带进宫的是君臣通用的直脚幞头,左右各有长长一条横带直脚,若是撞到什么,的确容易掉下来。 赵与芮眼巴巴看着池塘里的官帽,表情郁闷。 钟夫人此时再次打量下赵与芮。 赵与芮穿上靴子整理了衣袍,又站直了身子后,看起来俊郎秀气,非常标致的一个少年。 赵与芮也同时看着她。 钟夫人年近三十,但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她个子有点高挑,穿着贴身的淡红色长裙,腰身紧勒后,就感觉到她身材比较纤瘦,腿也很长。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又大又妩媚,眼波流转之际,顾盼生辉,确实让人看了心动,赵与芮目前认识的女人里,无论是小桃还是秋月、徐氏,容貌风情俱不如钟夫人。 宋宁宗在钟夫人之后,十几年再未纳妃,可见一斑。 发现赵与芮也在打量自己,钟夫人突然脸上微红,她‘哼’冷哼了声。 赵与芮赶紧低头,小声的道:“不知?” 他初来深宫,当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史弥远只说有人可以把他留在京师,可没和他说是谁。 “这是咱们茂德夫人。”那小宫女大声道。 夫人是后宫正二品的称号,在南宋皇宫内比妃和嫔高级,但上面还有贵姬、贵嫔、贵妃、皇贵妃,皇后五级。 钟夫人虽然连贵妃都没封到,但在后宫地位,现在一支独秀,无人敢惹。 “原来是钟娘娘。与芮失礼了。”赵与芮再次弯腰,表情恭敬。 他身为晚辈,叫声娘娘这会也没什么问题。 但弯到一半腰时,微微抬头,看了眼钟夫人。 没想到钟夫人也正在看他,两人目光瞬息又在空中交触。 赵与芮吓了一跳,飞快立刻看向别处,但见钟夫人嘴角已经露出笑意,依然淡定的打量着着他。 “特娘的。”赵与芮心中在大骂,史弥远让他在这里捞帽子就是为了提前偶遇皇帝的妃子钟夫人? 钟夫人这么年轻漂亮,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几人同时吓了一跳。 赵与芮扭头,看到远处姚必之正快步过来。 “拜见钟夫人。”姚必之非常客气。 赵与芮不动声色,心想宋宁宗身边的宦官都能暗助史弥远,现在史弥远真是无敌的存在。 钟夫人和他打了个招呼,姚必之说刚刚临时有事,现在送沂王去玉堂。 又得知沂王官帽掉到池塘。 姚必之道,今个天热,沂王不戴帽也没事。 钟夫人便道:“黄裳,你帮沂王去捞下帽子。” “是。” “。。”黄裳?赵与芮回头看看那小太监,一脸懵。 小宦官显然不会功夫,他放下手中的盒子,就这么带着衣服,直接跳进河里。 “回头小的去仁明殿拿,赶紧去玉堂,陛下要下朝了。”姚必之这时道。 临走时赵与芮又看了眼钟夫人,向她施了个礼。 姚必之这时道:“沂王若能留在京师,以后当多来拜见钟夫人。” “那是那是。”赵与芮笑道,再次看了眼钟夫人。 钟夫人并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