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让小韩接电话。”
“好的,韩支……”
韩渝急忙接过电话,笑道:“卢书记,我们到了,吴副营长亲自来车站接我们的。”
良庄走出去的部队干部心系家乡,一个电话就帮着鞍前马后的跑,老卢很高兴也很有面子,抑扬顿挫地说:“到了就好,找人的事应该不难办。如果那个骗子学校不放人,用不着跟他们客气。你是公安,现在都已经做上副支队长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把他们抓回来再说,看他们以后敢不敢再骗我们滨江的孩子!”
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抓人的。
韩渝被逗乐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这件事给我提了个醒,前几天我和焦乡长专门去良中看了看,发现这些骗子学校很猖狂,不但在大报上登招生广告,也把录取通知书寄到我良庄来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良庄孩子姓名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惜老李生病住院了,不然一定要让老李好好查查。”
“卢书记,你对教育真重视。”
“必须重视,不重视教育我们良庄怎么出人才?今年中考,全县前十名有三个是我们良中的,其中一个是你二姑班上的。她工作很认真,教学质量好,我跟教育局沟通好了,下半年送她去进修,进修回来就转公办教师。”
“谢谢卢书记!”
“不用谢我,是她自己干出来的。”
跟老卢聊了一会儿,众人分乘两辆黑车直奔华远技工学校。
吴副营长和吴副营长的老战友帮了忙,不能再让人家倒贴钱,老王抢着支付车费,提上行李跟着韩渝三人直接上楼。
这是一栋临街的三层建筑,楼下是门面,楼上有三间教室和两间办公室。
楼梯拐角处的教室里有黑板,有几台电动的那种缝纫机,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正指导学生拆卸。
吴副营长的战友陈海俊敲开办公室门,找到一个五十多岁的林主任,出示证件,亮出身份,道明来意。
“王小生、李军、徐玉贵是吧。”
林主任翻看了一会儿花名册,抬起头用一口很难懂的普通话问:“你们是这三个学员的什么人?”
老王急切地说:“我是他父亲,林主任,我家小生在你们这儿吗?”
“那你们呢。”
“我是李军的爸爸,我把户口本都带来了!”
“徐玉贵是我儿子,他在不在你们这儿?”
林主任合上花名册,点上支烟,不缓不慢地说:“这三个学生是在我们这儿,前天来报的名,昨天开始上课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是正规的技校,上午教理论,下午手把手的教维修,不但教维修技术,而且安排学生考证,等结业之后安排学生就业……”
连校舍都没有,何谈正规。
至于所谓的考证,只要给劳动局交点钱,考个初级的维修类证很容易。
老王不想让儿子在这种学校上学,更不想让儿子呆在这么乱的地方,直言不讳地说:“林主任,我家小生是瞒着我们来的,他没满十八周岁,还是个未成年人,什么都不懂,我要带他回去,不可能让他在这儿学修缝纫机。”
“你想让他退学?”
“嗯。”
“退学好说,但学费不好退,我们有规章制度。”
“他前天刚来!”
“就算上午刚来也一样,我们这是学校,不是商场,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他才上了一天课,顶多扣一天的钱。”
“这是上学,不是上班,哪有一天一天算的。”
“一分不退?”
“不好意思,我们学校有制度,再说我只是教务处主任,学费真不好退,住宿费跟房东签过协议的也不好退,只能退部分伙食费。”
陈海俊早知道这个学校没那么好说话,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给面子,提醒道:“林主任,招生这种事你们是不是要经过家长同意,在三个孩子的父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你们就把三个孩子招过来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听口音就知道这个公安是外地人。
就算在本地工作,他也不管自己这一片。
况且只是一个小民警,又不是所长、局长。
林主任根本不害怕陈海俊,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应该告诉过家长吧,再说这跟我们学校有什么关系?”
陈海俊没想到姓林的如此不上道,正尴尬着,韩渝抬头道:“林主任,学费退不退回头再说,先带我们去见见三个孩子。”
“请问你是?”
“我是长航公安局滨江分局水上消防支队的副支队长兼白龙港派出所副所长,这是我的工作证。”
韩渝亮出身份,接着道:“你们招收未成年的学生却不通知家长,家长以为孩子失踪了向我们报案,所以我们一直追查到这儿。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先带我们见见孩子。”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