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娘进来便看到杨笛衣手忙脚乱的画面,快步上前拽着其中一只的后腿,立刻放倒在桌子上,摸过一旁的刀果断刺入它的喉咙。
羊体砸向桌面,发出不小的声音,杨笛衣手里牵着的另外一只似乎也安生了不少。
“愣着干什么,拿盆,接血。”柳七娘看着旁边发愣的杨笛衣,出声提醒。
“好。”杨笛衣瞬间反应过来,将旁边的木盆放到羊头下面。
鲜红的血液顺滑地流向木盆,杨笛衣将视线转向柳七娘,后者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下的羊。
杨笛衣看了看旁边的屋子,小声说道:“......那个,幺幺还没醒呢。”
“不用管她,吵不醒,她能睡到日上三竿。”
“噢。”杨笛衣抿着唇,看着面前渐渐不再挣扎的羊,想起昨晚七娘的话,觉得自己还是安静点比较好。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柳七娘利落地杀完了两只羊,从放血到剥皮破肚,杨笛衣一直跟着忙前忙后。
杀第一只的时候,柳七娘要什么,杨笛衣还要找一下才能递上去,第二只的时候,柳七娘开口的次数便少一些。
杨笛衣一连跟了十几日,后来,只需柳七娘一个眼神,杨笛衣便能快速找到她要用的东西,甚至还能预判着提前递上去。
两个人之间居然培养出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上午,杨笛衣便跟着柳七娘处理活羊,中午时分铺子开张,杨笛衣算钱,柳七娘专心宰肉。
杨笛衣偶尔空闲时会看着远方的落日发呆,觉得这些几日是她五年中渡过最平淡的一段日子了。
夕阳的光芒渐渐缩成一团,汇聚成夜晚摇曳的烛火,柳七娘就是在这时敲门走了进来。
“这是?”杨笛衣看着她手中的衣服,有些疑惑。
柳七娘将两套冬衣放在桌子上,“白日我去拿给幺幺做的冬衣时,成衣铺子老板说这是别人定的,做好了又不要了,问我要不要。”
杨笛衣歪着头看她,眨了眨眼,“所以?”
“我看着和你的尺寸差不多,”柳七娘硬着声音,“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银子,你穿着吧。”
杨笛衣露出一个笑容,声音微微上扬,“多谢七娘。”
“谢我做什么,”柳七娘撇过脸去,“也省的你日后早起挨冻生了病,我可不想再多掏一份药钱。”
“不管为着什么,都谢谢七娘。”杨笛衣真诚地看着她。
“你休息吧。”柳七娘清了清嗓,便转身走了出去,不知道想起什么,又道,“晚上别太晚了,对眼睛不好。”
杨笛衣愣了愣,回道:“好。”
等到柳七娘关上门,又过了一时半刻,杨笛衣才轻轻拍了拍床上的一团,“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