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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 (5 / 7)

的。

许织夏在公开恋情后的第二天商演。

明月高悬,湖中的凉亭亮着光,深蓝的湖面似漂浮着一层金鳞片,夜晚的湖畔边,搭着舞台。

她于舞台中,伴着旋律身姿轻灵,踏步,晃手,旋转,古典舞的每个姿势都极为标准灵动,每一回首都笑容明媚,耳后别着一朵白色的造型花,裙摆扬着起落,光面似有水晶蝴蝶在飞舞。

纪淮周一如过去,不缺席她的表演。

他宠溺地望着舞台,眼里只有她。

她的身段是最软的,踩鼓点的节奏也最准,他再清楚不过。

他渐渐有了轻浮的想法。

她不是小时候了,他也不是心思干净的兄长,如今她起舞的每一秒,都是在勾着他进迷魂洞。

许织夏喜爱跳舞,依然如故,那回后,她加入了杨老师的工作室,空时会参加舞蹈演出。

而在浙校,她也逐步尝试心理讲座。

“性不是不光彩的,女性和男性有着同样的权利和自由,性羞耻是负向信念系统,是社会的偏见,是对女性的道德枷锁,女性应当正视自己的欲望,而男性更要学会尊重和平等……”

演讲台,她在话筒前,眉眼舒展着自信,措辞行云流水,声音温柔而有力量。

或舞台或讲座,纪淮周一有空就会去。

他喜欢捧着他的女孩儿,开成任何她想要的样子,光芒万丈,永远耀眼。

而他会借着她的光,疯长血肉。

他要她听命于她自己,要自己受命于她。

-

棠里镇尚未开放,先在腊月中浓了年味。

每家每户都悬起了红纸灯笼,贴上窗花,挂在门口的串串腊味香穿梭在街巷所有角落。

橘花猫走过墙头青瓦,田园犬趴在青石板阶下摆着尾巴,摇橹船晃悠着闲闲过着桥洞。

那是独属于江南水乡的市井烟火气和人情味。

而今年腊月,棠里镇多了群年轻的非遗学徒,那是棠里镇不畏的将来。

修齐书院长年沉寂的小厨房,又响起了咕噜咕噜令人心情愉悦的声音,锅里煨着腊八粥,笼屉蒸腾出氤氲飘香的烟雾。

纪淮周和蒋惊春一人一把藤编摇椅,躺坐在天井,中间一张藤木桌几,桌上的陶炉正煨着一壶冬酿酒。

耶耶自己玩兴奋了,在屋里屋外到处跑。

温酒入喉,蒋惊春舒服地感叹:“封哪都不如封在棠里的酒有味,每年就惦记着这一口。”

纪淮周一身黑夹克,阖着眼,拎着窄口陶瓷瓶轻晃:“顾着点自个儿的身子,酒年年都有。”

“是得少喝了。”蒋惊春笑笑,看得通透的人并不忌讳生死:“人到岁数,再过几年就到头咯。”

纪淮周睁开眼,侧目看了他眼。

相比初相识,多了十七年岁月的洗礼,蒋阿公已是鬓发斑白,皱纹如树皮,但精神头还在,身上的书香气质和风度倒是似酒,越酿越深厚了。

“尝不到腊月的冬酿酒不可惜么,”纪淮周慢悠悠,将他当年自己的话还回去:“再多活几十个冬天吧。”

蒋惊春愣了愣,随后笑起来。

“阿公——”

许织夏端着只热气腾腾的碗,从里屋走出来:“阿婆说你不能空腹饮酒,快先喝碗腊八粥。”

蒋惊春这才听话地搁下酒壶,笑着坐起身,接过她端来的碗:“还是我们囡囡好啊,会心疼人。”

纪淮周在摇椅里晃着,瞧着她。

她扎着俏皮的高马尾,穿白色小羽绒,内搭红色高领,加绒的牛仔裤裹着双腿,依旧又细又直。

“我的呢?”

“你又不爱喝粥。”许织夏伸手进外套口袋里,摸出只红柿子,“呐”一声,递过去给他。

她没变,还是那个戴虎头帽的小女孩儿。

纪淮周倏地笑了。

接过柿子,在手里抛了抛,听见她说:“阿婆在炖羊肉了,等我回来陪你吃。”

他抬眼问:“去哪儿?”

“他们在拍镇子宣传片,找我们囡囡出镜呢。”蒋惊春喝着腊八粥。

许织夏笑盈盈:“嗯,熙熙和陶思勉也在。”

水岸边三角架支起摄像机,液晶屏右上角的REC红点亮起,一秒一秒地计着时间。

对焦框中是许织夏掬笑的脸,孟熙陶思勉以及其他几个年轻人都一同并排站着,对着镜头口齿清晰地讲着棠里镇的介绍词。

腊月的棠里镇最是闹腾,许织夏回书院吃过晚饭,转眼又跑出去同他们玩闹了。

四年前,许织夏和孟熙陶思勉在机场各奔东西,他们相约寒假回棠里镇,还要一起喝冬酿酒。

这壶迟到的冬酿酒,总算是喝上了。

许织夏不胜酒力,即便是低度的糯米酒,几杯下去人也晃悠悠的了,书院都走不回。

一通电话给他,嗓音浸过甜酒,润润地说,哥哥,过来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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