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能再见,也没有关系。
一纪淮周和周玦,都是我哥哥。
胸膛随着气息深深起伏
纪淮周阖紧了双眼,他知道自己在背德和禁思这条路上没有回头路,但这姑娘早已反复强调过,他没法对她的意思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喜欢的是周玦,不是现在的纪淮周。
所以他只能装作一副好哥哥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比道德失范更可怕的,是侵袭而来的力比多,是阴暗的独占欲。
见不得她跟别人关系亲近
对她的私欲控制得他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纪淮周浓眉深皱,手指勾进领结,左右用力扯了几下,把领带扯得很松。又去拽衬衣的领子,没耐心,胡乱一个硬扯,纽扣绷开了颗,骨碌碌滚落到座椅底下不见。
呼吸依旧不得劲,
克制不住去想,她是还在跟那个学长独处,还是回晚宴的男人堆里了。
“哥哥。”
声音似一缕江南缠绵的温风,忽地吹进耳底。
纪淮周额角抽跳了下,掀开眼帘,就见小姑娘不知何时出现。
“哥哥开一下后备箱。”许织夏一脸单纯,俯近窗前看他。
纪淮周醒过神志,按下开锁,推开车门下车,不费劲就提起了她从宿舍收拾出来的沉重行李,去后备箱放。过一会儿,后备箱一声关响,他重新坐进车里,双手扶住方向盘,却是长久地垂着眼,迟迟没有启动车子。许织夏乖乖坐上副驾驶座等他。
十三年朝夕相伴,他们是最懂彼此情绪的人,许织夏能明显感觉到他压抑在平静下的阴郁。
但她摸不清原因。
如同她摸不清在美国再见后,他的每个眼神。
许织夏轻轻问:“哥哥今晚是不高兴吗?”
静了两秒,纪淮周缓缓偏过脸,压低声音反问她:“今晚没看见我么?”
许织夏诚实回答:“看见了。
“故意的?”纪准周语调稳在一个无波无澜的状态,目光攫住她的眼
“还是忙着应付男同学没空?”
许织夏温顺回视他:“不是,我看你身边都是女孩子,我就没过去。
“你看我跟她们聊了?”
他根本就是想找茬,从正经的管教,逐渐在演变成
一种得理不饶人的严厉。
许织夏觑了他眼: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凶了。
纪淮周略盛了下眉头。
他还什么都没讲。
纪淮周沉住气,尽量让自己温和得明显一些,却没能免住命令的口吻
“你那个学长,不准答应他。
虽然她还在考虑阶段,并没有答应,但因为他不容置疑的态度,许织夏心里突兀地闷了起来。
他不喜欢她,还不容许她喜欢别人。
处处不讲道理。
许织夏抿唇:“为什么?”
这三个字,在一个满腔浓烈心绪无法代谢的男人听来,相当于默认。
透进挡风玻璃的路灯光稀疏,纪淮周绷着脸,沉在黯淡的光线里:“你们才认识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许织夏闭口不言,手指习惯性刮着丝袜面料。
接着,他站在年长者的高度,成熟男人威严的陈词铺天盖地翻涌而下:“他是不是有过前任,身体是否健康,他的经济基础怎样,原生家庭怎样,你了解他的圈子么?一段话,让许织夏理屈词穷。
她屏住气,很小声地倔强:“这些都可以相处着慢慢了解....”
纪淮周把头侧向窗外,面朝着冷风,舌尖抵在下唇舔了下,没
能平复,唇角忽地一扯,胸腔震出两声低笑。
他扭回脸:“日久见人心。”
“照你这样说,没有人比我们认识更久了。”和他的沉冷相反,许织夏声音柔软,说得很慢:“哥哥,我长大了,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管着我?”纪准周的情绪就这么被她一把推到了烈火燎原的极端。
“长大了,不要我管了是吧?被男人要得团团转也不要我管了?”
他语气不好听,做了个深呼吸,一时气话:“行,周楚今,你今天说一句再也不要哥哥管了,你看我还管不管你。”许织夏感觉喉咙里卡着块碎玻璃。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她讲过重话。
许织夏低头闷了好半天,再出声,鼻音浓重,干涩的嗓子含上了几丝哭腔
....哥哥,我不喜欢你这么讲话。”
意识到把人惹哭了,纪淮周沉重的呼吸短促停滞了下,再去看她,就见她垂着脸,半明半暗里,水光晃在眼眶。他周身的低气压瞬息之间烟消云散
“哥哥你自己冷静一下,我先坐乔翊哥的车子回酒店。
她强忍着哽咽,到头来都是乖声乖气。
但纪准周明确感知到,这回她是真不高兴了,就如她能轻易识破他伪装过的阴郁。
上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