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嚼慢咽,听不到任何“滋溜”声。
她不喜欢吃葱,袁延之默默记下,又给她碗里添了几个混沌。
赵令仪尝了几口,见他并不动筷,只含笑看着自己吃,这实在太过怪异,不得不令人怀疑汤饼中下了药。“袁郎君只是请我来吃汤饼么?”
只月余不见,赵令仪下颌又瘦削了几分,眉月罩上一层淡淡的忧愁,但一双琥珀眸子神采未减。袁延之听说了荀氏被赶出府,他不喜欢被人怜悯,故而也不会安慰赵令仪,揭开她的伤疤。
“该说女公子聪慧呢,还是对袁某戒心太过。”他见她拿帕子抆嘴,不再动筷,笑谑道:“女公子放心吃罢,不是鸿门宴,勉强算为某饯别。”
“践行?”她皱了皱眉。
“太傅征召建威将军从湖州出发,与扬州刺史在广陵集合,一同北上勤王。家父既是扬州刺史的长史,也是要同行的。”
他这是要参军么?赵令仪垂下睫羽,从兄长那也听说了此事,将心中担忧说出:“早前陈敏叛乱时,钱璯带部曲参与平叛有功,升为建威将军。太傅此时想起他,也在意料之内。但太傅并不完全信任吴人,否则也不会让他们于广陵会师。”
兵贵神速,建邺较之湖州距北方更近,本可以让诸葛敦先行北上,却要在广陵等钱璯。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女公子这个……”话到嘴边一辍,袁延之不由摇头轻笑,补充道:“朋友。”
同窗为朋,志同道合为友。他几次对她口出诳语,实在算不上志同道合,倒是救命恩情在那。
“郎君考虑好了么?”赵令仪主动为他斟酒,也为自己添一耳杯,“陈敏在江东作乱,钱氏身为江东大族,为利益出力,无可厚非。可这回情况不同,让钱璯在洛阳危急之刻去和匈奴厮杀,难保心不甘情不愿,生出变端。”
“郎君多加小心。”赵令仪端酒正欲饮下,袁延之抬手覆上她的手腕,酒液洒在一大一小手上。她不敢看他,垂下眼帘想收回手,结果在一阵抖动中,酒液越洒越多。
那玉腕上的银跳脱沾了酒液,泛着清冷光泽,因她抽回的动作而轻轻摇晃,发出细碎声响。只一眼,他便再也挪不开半分。
佩玖要上前阻止,闻新极有眼力见,将她拉到船头。
袁延之嘴唇翕动良久未出声,见她鸦睫微颤,脸上浮现不自然的潮红,他手缓缓松开,“这酒某回来再饮。”
此刻袁延之怎能料及此行他差点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