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发现一件挺神奇的事,做大周朝的“公务员”,端午节竟能有一天的法定假期,这是女帝年年都下达的诏书。 </br></br> 不过这个时代,能享受这种假期特权的是极少数人,因为忙于生计的平民百姓没有上班和假期概念。 </br></br> 这方世界,打工人还真成人上人了…… </br></br> 彭郎渡龙舟大会的开幕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为一县之令的欧阳戎只是到场露了张帅脸,简单讲了两句——真就两句,然后带头进行一个“起龙”仪式,便去台上坐着当泥菩萨。 </br></br> 南方吴越之地,自古就盛行端午节赛龙舟的习俗,特别是在水患多的地方,可以祈求风调雨顺、农业丰收,算是每年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br></br> 欧阳戎只是个空降的县令,整个端午盛会期间,龙城县衙与民间自有一套熟练无比的风俗流程,并不需要他插手指挥,自行运转即可,他只需盯下县衙开支。 </br></br> 这几日欧阳戎为了验证那套水利方案,忙的昏天黑地,眼下也乐得清静。 </br></br> 况且大办特办端午龙舟会的目的,眼瞧着已经差不多达到,他一时摸鱼起来。 </br></br> 恩,剥个粽子先! </br></br> 蝴蝶溪沿岸有很多观赛台,延绵数里,看热闹的观众们并不会全挤一处。 </br></br> 但最核心的主观赛台,是欧阳戎所在的渡口高台,位于龙舟赛起点。 </br></br> 不过它附近还有几处视野不错的观赛台,亦是热闹,被龙城县的大族与豪商们占据。 </br></br> 柳子文便是带着二弟柳子安与家眷们,包下了一座位置很好的观赛台。 </br></br> 柳子安坐在椅上,从主观赛台上那位一脸人畜无害的年轻县令身上默默收回目光,转头问: </br></br> “大哥,你说这个县令到底在想什么?放开限粮令,粮价已经飙升二十钱一斗了,怎么着,他也转手卖粮?” </br></br> 柳子安观看龙舟比赛,目不转睛,轻轻摇头: </br></br> “暂不管他,涨粮价对咱们没有害处,当下最重要的是……炉中那口剑……得时刻盯着,其它都是次要。这个萝卜县令只要不像疯狗一样过来咬就行,咱们继续联合其它十二家富绅孤立他。 </br></br> “看得出来,他很想治水,但眼下灾情从哪弄多余银粮,而且想修狄公闸,没咱们这边提供的工匠,是不可能短期内修好的。再熬一熬,总会求上门来的。 </br></br>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公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的,当年贬官的狄夫子都没做到的事,此子还想做成不成?” </br></br> 这位柳氏少家主丝毫不急,自信稳操胜券。 </br></br> 柳子安看一眼大哥,沉默点头,不再多言。 </br></br> 像柳家这样的大船,除了把握大势的掌舵人外,还需要有柳子安这样的副手军师,背后做脏活累活。 </br></br> 柳子文喜欢看势,好谋善断,而柳子安喜欢用计,擅长做局。 </br></br> 对于柳子文的决断,柳子安倒是颇为信服。 </br></br> 另一侧,也有一座被重金包下的观赛台,视野极好。 </br></br> 王操之坐在一众粮商中间,最近心情不错。 </br></br> 也是,毕竟换谁来白捡钱,心情都差不到那里去。 </br></br> 他与他身后的清凉斋,算是最早发现龙城县粮市这处聚宝盘的外地粮商之一了,在本地乡绅粮商还在紧急去外地熟人处调粮的时候,外来者王操之就已经拍板调来了清凉斋商行在洪州的三万石囤粮。 </br></br> 可谓商贵神速,先赚一笔。 </br></br> 待到大批外地粮商如同嗅了血的鲨鱼聚集龙城县后,王操之又在渊明楼摆宴,热情接待这些同行们,分享龙城县的局势消息,对于这些或比他有强、或比他弱的粮商们,丝毫不藏着掖着,顿时团结起了一支炒粮价的小团队。 </br></br> 这半旬以来,来龙城的粮商越来越多,可粮价却始终维持在二十钱一斗,就算他们的手笔。 </br></br> 做生意嘛,大家和和气气一起赚钱,打打杀杀或一家独大干嘛,吃不长久的,即使背景通天。 </br></br> 另外,王操之还有一件开心之事。 </br></br> 在此地遇到一位陈郡谢氏的直房嫡女,且还是乌衣巷王谢这一代子弟中出类拔萃十分耀眼的才女谢十七娘,其父是大周文坛的大儒谢旬。 </br></br> 王操之没有生出什么痴心妄想,他只是琅琊王氏的旁房子弟,且走经商之道,经营的清凉斋在家族里也不怎么受重视。 </br></br> 有自知之明,越是出身高门大户且受益,越是维护森严等级。 </br></br> 王操之想与这位谢十七娘搞好关系,至少混个眼熟,是为了以后万一王氏受重视的嫡系才俊能娶到她,他可以去攀攀交情,这叫提前下注。 </br></br> “王少掌柜,我怎么觉着这小小的龙城县消化不下咱们这么多粮啊。”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