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还是不太托底,只是,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要么两边都得罪,虽然得罪的都不深,可潺春部落以后一定会受到排挤打压,日子更加难过。
要么就选李太公,风险固然很大,可潺春部落也因此有了腾飞的机会。
族中的长老们都不怕冒险,他作为族长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李太公又看了一眼符金盏,微笑道:“符孛堇,你怎么说?”
符金盏满面苦色。
他今天来,是受阿蛮所托,想要破坏阿布的计划,让阿蛮把人掳走的。
他来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要动手,这里又不是他的地盘,因此他只带了两个同辈的兄弟,其他几个随从都是身手极好的年轻人,并没有族中长辈。
因此一来,如何决断,便只能靠他一人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潺春部落和显星部落本来就是既相互依附又相互竞争的关系。
没有强大外敌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是竞争的关系。
有了强大外敌的时候,他们就要抱团取暖。
现在凌戈彻底得罪了乌古论氏,抱上了李太公的大腿,可他心里头还是有点含糊。
万一有朝一日乌古论氏兴师问罪,光凭我潺春部落挡得住吗?
显星部落那时也会背刺我吧?
如果真能如李太公所说,以后将有大批商船往来于钝恩城,这块肥肉光是他们潺春部落是消化不了的。
而且,这么大的利益,显星部落也不会看着他们独吞。
那干旱的地方,为了抢水,两个村落都能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显星部落会坐视贸易的油水全落到他潺春部落?
既然如此,不如把他们拉下水,有事儿两家一起扛。
想到这里,凌戈便大声道:“老符,你煞棱地,还尿唧啥呀。
今天你要是不一起干,来日我姓凌的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你可别眼红。”
符金盏听了,凶狠的目光便从阿蛮和四个撒巴山武士身上缓缓地掠过。
阿蛮被他看的子都僵住了。
她从没想过,打着乌古论氏的招牌,到一个小部落里办这么点事,还能有生命之险。
她还有十八天才满十四岁呢,她真的不想死啊。
瑟瑟发抖的阿蛮想向盈歌求情,可是身子僵硬的一时竟无法动作。
盈歌看的心头不忍,向杨沅身边靠了靠,轻轻牵住了他的手,拉了拉。
阿蛮从小侍候她,二人名为主仆,情同姊妹,要她看着阿蛮去死,心中着实不忍。
杨沅扭头看了她一眼,盈歌轻声乞求道:“饶了阿蛮好不好?”
杨沅听了顿时眼神一凝,有些责怪地看着盈歌。
其实,杨沅本也没想杀阿蛮,就冲那小丫头刚才把刀子抵在他腰眼儿上时,没有拔刀出鞘。
不过,他不希望这句话是从盈歌嘴里说出来的。
盈歌在金国的身份太复杂,杨沅眼下谋划的大敌就是金国。
如果盈歌不能明确她以后的身份,该把握的分寸,到时候两人之间就会很麻烦。
人的立场,本来就是在一个个“岔路口”做出不同选择中,渐渐明确起来的。
为了他和盈歌之间将来不出问题,趁着盈歌正对撒巴山满怀怨尤的时候,他必须无情一些。
看到杨沅目光变得冷冽下来,盈歌芳心不由一颤,弱弱地道:“咱也不放了她,叫她以后侍奉夫君,可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称杨沅为夫君呢。
杨沅脸色柔和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处理。”
盈歌咬了咬唇,委屈地点了点头。
符金盏被众人看着,心中好不纠结。
凌戈有族中长辈拿主意,这关乎全族未来的大事,他一人如何敢下决断?
一个失误,可就是把全族带进了深渊呐。
符金盏深吸一口气,对杨沅郑重地说道:“杨学士,符某一旦有所抉择,便再无退路了。
关乎全族,符某不敢草率,这里请问学士一句,这商道,当真开得?”
杨沅淡定地道:“一定会!”
顿了一顿,他又半开玩笑地道:“如果符孛堇不放心,可以派几个族中勇士,从此守在杨某左右。
若是杨某所言不能兑现,符孛堇随时叫他们取我性命!”
李太公原本对杨沅的海上商道计划信了八成,这是基于他对各方利益诉求的考虑,推敲出来的结果。
八成机会,完全值得赌上一把。
如今再听杨沅这般斩钉截铁的回答,李太公心中最后两成疑虑也消失了。
杨沅确实有十足的把握。
以他对宋国新君赵瑗的了解,这位年轻的帝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削弱金国的机会。
沈该等老臣,只要确信此事经过日本、高丽两度转手,能把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