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来,道:“这裴昭元以下犯上,意图偷懒躲事也就算了,还如此没有规矩,当面顶撞大人,请大人重罚。”
“没错,必须重罚!”
“赈灾赈灾,谁不辛苦,若都如你裴公子一般,见了脏活累活便往后躲,这灾还赈不赈了?苏大人自来到延庆,身先士卒,带头住漏雨的帐篷,不止一次以身犯险,亲到堤上巡视,那身官袍和那双靴子便没干过,你不体谅大人辛苦,反倒在此诋毁大人清誉,真是可恶至极。苏大人,下官请求,重重处罚这裴昭元,以正视听,以立规矩,让所有试图躲懒偷闲的蠹虫们都警醒些。”
一时,大半数的官员都站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请求苏文卿惩治裴昭元。
“大人。”
一片沸议声中,卫瑾瑜站了起来。
道:“裴司事只是一时口不择言,绝无冒犯大人之意,还望大人看在他昨日辛劳了一日的份上,宽恕他这一次,我们愿意去押送石料。”
这时,末席另一人也站了起来。
“苏大人,筑堤刻不容缓,请允许下官同卫瑾瑜、裴昭元一道去押送石料吧。”
竟是孟尧。
一众寒门官员看向孟尧的眼神顿时多了些鄙夷。
尚坐在座位上的魏惊春则拧眉,不掩担忧。
议事结束,魏惊春忍不住拽住孟尧道:“方才的形势你还瞧不出来么,那位卫公子与裴公子如今已是众矢之的,你去帮他们,怕也会被针对。”
孟尧舒朗一笑。
“我不似你和文卿,一个三品侍郎,一个五品郎中,前途光明,我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兵部经历,再被针对,也降不到十品去,不被针对,也很难升到七品以上。我只是想问心无愧,做一点畅快的事。”
“押送石料挺好的,你不必为我担心。”
“好什么好。”魏惊春无奈又愤恨看他一眼:“那位裴七公子再如何也不该当众给文卿那般难堪,文卿就算不计较,可为了服众,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此次跟随文卿一道过来赈灾的,大部分都是寒门官员,他们会针对卫三公子和裴七公子,再正常不过,你也是,当出头鸟是这种时候当的么!你快与我一道去给文卿解释清楚!”
“不必了。”
孟尧轻推开魏惊春的手。
“如今不比国子学里,大家有什么话都能畅所欲言,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我知道,我话已当众说了,多说无益。”
“倒是你雪青,我得提醒你一句,文卿如今已是正三品的侍郎,说句位高权重也不为过,眼下不比国子学里,与文卿相处,说话行事,你也要记住‘谨言慎行’四字,别总顾着劝我,忘了自己。”
魏惊春一愣。
押送石料的车队马上就要出发。
孟尧与魏惊春作别后,就立刻去找卫瑾瑜与裴昭元汇合。
所有石料都是从山上的采石场往下运,车队要先走一段山道,才能行到平地上,且因为刚发了场山洪,道路泥泞难行,普通能载人的马车根本走不动,三人只能和工部派来的两个司吏一道骑马。
天空尚飘着毛毛细雨。
裴昭元哀叹:“小爷这辈子的苦,这两日算是全受尽了。”
见另外两人都一副闲然模样,还有心情观赏风景,裴昭元忍不住道:“咱们三个,两个九品,一个六品,加起来还不够人家一个三品。”
“我也就算了,你说说你们两个,一个探花,一个青州解元,怎么也混得如此凄惨。”
孟尧摇头笑了笑,没说话。
卫瑾瑜则驱马到前面,打量起那些装在车上的石料。
另一头,雍临已带着一队京南大营的士兵在等着接石料,眼瞧着都接近晌午了,忍不住问:“怎么还没过来?工部和户部的人也太慢了些。”
一名士兵忽指着前头道:“雍副将,来了。”!
户部尚书虞庆轻手轻脚、不耐烦地披衣起身,免得吵到一旁夫人,来到外间,看着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的男子,问:“大半夜的什么事儿呀?”
男子抬起头,神色仓皇道:“大人,灾民区突然起了大火,所有棚舍全部被烧光了,眼下灾民们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
“什么?!”
虞庆悚然变色,一下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怔忡片刻,竟又瘫坐了回去。
“完了,完了。”
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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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卫瑾瑜总算能安稳睡去。
只是暴雨惊雷响了一夜,终究无法睡得太安稳,次日一早醒来,便觉得头有些疼,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有些烫。
好在他随身带着药丸,就着水吞服了几粒,就起身出帐了。
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官员,都神色焦灼,张着脖子往外望,一名司吏急急奔进来,脸色煞白道:“不好了,发山洪了。”
一群等消息的官员立刻围上去急问:“什么山洪?”
“伏龙山,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