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诡谲了。
其他厅司的人很少往南厅来,由于公务原因不得不来的,也是简明扼要道明来意,便迅速溜走。
无形中,这倒是大幅提高了临安府的办事效率。
杨沅这些天除了做好他分工范畴内的事,便是协助大理寺收缴万俟卨家的田宅店铺各种财产。
于吉光自国信所押班的位置上,被贬官调转到临安府后,任司法参军事。
而杨沅现在主管临安府讼断和刑狱,便成了于吉光的顶头上司。
每日里,于吉光、陈力行、毛少凡、大楚等人跟在杨沅身边忙忙碌碌的。
对于外界传言说杨沅很快就要被斩首,大宋会将杨沅的首级献与北国,以息金帝之怒的流言,他们毫不理会。
他们几个人在杨沅还是一个送索唤的闲汉的时候,就受命盯梢杨沅了。
一直以来,他们所处的阵营又是和杨沅这边针锋相对的。
可以说,再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杨沅。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呢?
就看杨沅那副淡定劲儿,他们就断定,杨沅必有所恃。
于吉光是这么对他一班“有难同当”的老哥们说的:“咻!嘶哈,诸位,杨沅此人,咱们都了解。
你们看他,每天兴致勃勃地查找万俟卨家想要隐匿的财产,乐此不疲地收缴造册,他要是真的大难临头了,会这么淡定吗?”
陈力行和毛少凡深以为然,齐齐点头称是。
大楚道:“昨日查抄万俟家财产,因为收工太晚,杨通判带咱们去吃炙羊棒骨,你们知道他一个人啃了多少根吗?”
“我看着呢,都数不过来,他一个人就啃了冒尖儿的一大盆!”
大楚咽了口唾沫,看看其他三人,一脸睿智地问道:“试问,如果他大难临头了,还会有这样的胃口吗?”
“嗯”
这一遭,其他三人没有因为大楚的好吃而嘲笑他,而是齐齐点头称是。
于吉光道:“所以,不管外边怎么传,只要他一天还在通判任上,伱我就只管听命行事。
对他的态度万万不可懈怠,更不可冒犯。诸位,咱们兄弟在他身上吃的亏,已经太多太多了。”
其他三人再度齐齐点头。
这时,杨沅从签押房里走了出来。
杨沅站在廊下,整了整腰间革带,又正了正头上乌纱,便意气风发地道:
“走了,咱们把长途车驾送去万俟府,这项差使便可以了结了。”
“咻,好嘞!”
院中石桌旁,于吉光一口茶刚喝进嘴里,连忙放下茶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堆笑。
……
杨沅确实心中很淡定。
因为鹅王已经私下把金兵南下的真正原因告诉了他。
这也是赵瑗的意思。
得给杨沅交个底儿,不能让他乱了阵脚。
杨沅知道真相此时不能公开,这个锅他就得先背着。
好在,六部以上重臣,全都知道真相。
所以,不管下边吵的有多凶,一定不可能真的办他。
如果事态真的不可控了,顶多也就意思一下。
按鹅王的说法,实在不成时就贬个官,等大战已经开始,消息封锁不住的时候,朝廷再还他一个公道,官升一级便是。
杨沅心中有底,自然不慌。
临安府不但负责协助大理寺抄没万俟卨家的财产,万俟卨一家前往儋州的长途车驾,也是由临安府负责监造的。
儋州在海南岛,路途太过遥远。
万俟卨虽然被罢官流放了,可他毕竟曾官至首相,又已是偌大的年纪。
朝廷既然没有判他死刑,便没有把一位前首相活活累死在路上的道理。
如果你想让他死,那莫如直接判处他死刑了。
堂堂朝廷如果用这样的手段弄死万俟卨,难看的将是朝廷,而不是万俟卨。
如今查抄收缴之事已经完毕,今日再把造好的长途大车送去,交给正在看守万俟卨一家的大理寺丞,临安府的这桩差使也就顺利完成了。
临安府前已经停了一溜的长途大车。
杨沅和于吉光乘了马,带着毛少凡等人,押送着这些新造的大车,便往万俟卨府上赶去。
……
今日适逢朝会。
赵瑗登基后,基本上是五日一朝,不像赵构时候一般懒散。
近来因为宋金两国剑拔弩张随时开战,赵瑗更是几乎每日一朝了。
今日朝会一开,就有官员公开炮轰杨沅。
在向皇帝上书、向宰执上书均无回音之后,一些愤怒的官员终于把这件事搬到了台面上。
他们声色俱厉地请求官家严惩杨沅,以息金帝之怒,避免宋金之战,生灵涂炭。
马上就有摩拳擦掌主张对金一战的官员们出面反喷。
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