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正臣问仵作宋二。
“很显然,这房间里有人受过伤。”
顾正臣眯着眼看向葛焕,摇了摇头:“眼下不好说,似乎在这其中有什么东西被忽视了。”
水井距离绣娘所在的闺房有五十余步,闺房为两层阁楼,绣娘住在二楼。
秋月流着眼泪说:“老爷,平日里小姐与春娘也打闹,时不时会有些动静,月儿问多了,小姐会斥责。所以……”
春娘摇头:“并无争执,奴家离开时,绣娘身体不适,我还将此事特意奏知葛家主母。”
顾正臣问道。
“可否去下绣娘的闺房??”
葛焕早就听闻顾知县断案如神,郭家一朝覆灭,人头滚滚,便是顾知县断下的,见顾正臣认真,连忙说:“县太爷问话,我自是知无不言。”
房门推开,一股淡香传来。
“她们二人可起过争执?”
床榻很是整齐,物件摆设齐整。
葛焕痛苦地点头:“值夜的下人并没听到动静,我们也没有听到。”
葛焕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春娘离开时还特意找了拙荆,说绣娘来了月事,先歇息了。后来拙荆还去门外问过,女儿答过话,想来两人应没有过争执。”
顾正臣脸色阴沉。
这些事积累了一个多月,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完,顾正臣处理了一个时辰后,便翻看起葛家小女坠井卷宗,然后带上杨亮、韩强前往停尸房。
“为何不问?”
春娘红了眼,拿着手帕抽泣。
“这个……可以。”
杨亮看向顾正臣,对葛焕说:“这位是句容知县。”
仵作说是溺死,没有呼叫,身上也没有绑缚痕迹,反而佐证了绣娘是自杀。
葛焕紧锁眉头问道:“这红线并没有接黑线,怎么会有黑色?”
葛焕满是疑惑。
葛焕前面带路。
葛焕脸色一变,惊讶地后退两步。
葛焕咬牙切齿:“是哪个杀千刀的闯入了女儿的闺房,县太爷,你一定要将她抓出来正法!”
“昨日已听说了。”
葛焕家虽算不上大族,确也是一大户人家,家主葛焕有二子三女,不过二子已成家立业,分家立户,而大女儿与二女儿也已嫁为人妇,死者是其最小的女儿绣娘。
“县太爷,请随我来。”
顾正臣伸出手摸了摸,又起身至绣架之后摸了摸,皱着眉头说:“桃里面,为何会有一丝黑点??”
顾正臣看着秋月问:“你说的春娘,便是周家裁缝请来的女工吧?”
顾正臣认可葛焕的分析。
顾正臣查看了下,确实是擦伤。
“是。”
“走吧,去葛焕家。”
顾正臣看向葛焕,缓缓地说:“是血。”
顾正臣看着春娘,问:“前日晚间,你在绣娘房中待至戌时才离开,在离开之前,你们之间可有过争执?”
顾正臣思索了下,问:“你对春娘印象如何??”
葛焕看了看,点头道。
针线还插在绣品之上没有拔下来,似乎绣娘出门时已心灰意冷,再无眷恋。
顾正臣看着春娘,点了点头:“你可以回去了。”
顾正臣叹了一口气,起身道:“身边有个人夫君才放心,该点卯了,我先走了,小荷,照顾好夫人。”
“那是谁家??”
在房间中央,立着一个绣架,已接近完成的绣品之上绽放着春,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绣架前有一个蒲团,绣架后有两个蒲团。
顾正臣审视着房间,走至西窗边,推开窗看去,目光越过围墙,落入了隔壁人家窗口处,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在绣锦帕,似乎感知到了顾正臣的目光,抬起头看了过来,见是男人在窥视,便将窗户关上。
顾正臣对杨亮、韩强吩咐,抬脚走入房间。
房间布置得十分典雅,迎面镂空的屏风是一幅江水泛舟景,转过屏风,便是精美的陶瓷,厚重的书架,古朴的琴案,还有各色线团。
葛焕看着顾正臣,惊喜不已,连忙行礼:“草民见过县太爷,县太爷可要还小女一个公道。”
春娘有些意外,还是行礼告退。
顾正臣看着春娘的背影,突然喊道:“你是不是受了伤,看你走路时左脚不敢着力。”
春娘脸色微变,转过身:“不过是路走多了,脚上有个泡。”
顾正臣轻声道:“哦,当真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