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史猩红的眼底泛出莹光,哑着嗓子说:“我儿子亲眼看着王爷咽气,那些人割了王爷的耳朵和鼻子,让他带给我。”
福王不死,他也不敢彻底背叛。
红妆倒了一盏热茶给虞娇娇,“主子暖暖身子。”
虞娇娇捧着茶盏小口小口的喝着,她感觉自己有点可笑,明知这世上最难的就是真心换真心,却还要在期待中沉沦。
福王多么信任苏长史一家,可最终害他的也是他们。
“王爷的尸身在何处,我派人去接王爷回家。”
“奴不知,王爷在大街上遇上段侧妃,二人是在去抱月斋的路上被掳走,我儿子说他进出都被蒙着眼,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可恶!”福王妃气的面目狰狞,谋杀变成了绑架,段家人做事竟是这般滴水不漏,就算是闯过今日这一劫,也无法将段家人绳之以法。
虞娇娇问:“段侧妃呢?”
苏长史艰难的回答:“都死了,他们只放我儿子一人回来报信。”
外面的撞门声骤然停止,福王妃脸色阴沉,福王府这般,也不知裴家现在如何了。
“我去看看!”虞娇娇艰难的起身。
红妆扶着她道:“外头露重,主子换身干爽的衣裳再去。”
“也好。”虞娇娇摸了摸腹中听话懂事宝宝,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便是不顾自己,也要为它考虑。
第一批禁卫因为有苏家的帮助,并没有破门。
又来这批人光破门就用了三刻钟,虞青山留下的都是能以一敌十的精锐,第二波人是临时调派的曾家府兵,还不如第一波人经杀。
天空泛起白光,沉睡的京都慢慢苏醒,笼罩在福王府上空的血雾消散,王府又重归宁静。
宫门依旧未开,虞娇娇找王妃要昨日参战奴仆及家人的身契,并让红妆取她的嫁妆,在王府正殿发放赏金和抚恤银。
有人看的眼热,有人为亲人的逝去伤怀,还有人压抑着暴富的暗喜,只有死里逃生的六位仆妇对虞娇娇满心敬畏。
是她不顾生死,带领她们冲出去,也是她拼死保护着她们。
世子妃扯着手中的帕子,不忿的质问福王妃,“母妃,那些都是王府的奴才,保护主子都是应该的,您为什么要把她们的身契给九郎媳妇?”
“为什么?”福王妃凄然一笑,“你父王不在了,你夫君和九郎生死未卜,裴家亦不知是何情况,没她在这里撑着,再来一波叛军,你我能挡的住?”
宫里是什么情形还不知,还能期盼有人来救他们吗?
福王妃让人做了朝食给虞娇娇送去,她一夜未眠,又困又累,得先去补个眠,顺便想想往后的路要如何走。
虞娇娇小腹坠痛,绿蜡将她扶到软榻坐休息,肚子里的小团子不满的踢踹她的肚皮。
“昨夜不是挺乖的吗,这是闹什么脾气?”虞娇娇拍着肚子逗它玩。
“是不是动了胎气?”红妆不安的问。
昨夜又是骑马又是动武,她担惊受怕了一夜,就怕虞娇娇动胎气。
“请府医过来瞧瞧吧。”绿蜡道。
“没事,它是心疼我,想让我休息呢。”虞娇娇靠在软枕上,小团子果然老实多了。
红妆拿薄毯给她盖上,轻声道:“奴婢在这儿守着,主子歇一会儿吧。”
虞娇娇轻轻应了声,很快就进入了浅眠,心里却还惦记着她俩,嘴里嘟囔着,“你俩也休息一会儿。”
二人轻轻应了声,等她睡熟了绿蜡才道:“这才是真的关心人。”
福王妃和世子妃平日里装的再好,关键时刻还不是露出了马脚。
红妆低叹一声,又去找了一条薄毯递给绿蜡,“你一天一夜没合眼,先去眯会儿吧。”
绿蜡也不和她客气,就近找了个地方歪着小憩。
虞娇娇刚眯了一个时辰,就被皇城传来的鼓声吵醒,眼睛又干又涩,喉咙也疼痛嘶哑。
“怎么了?”
“小主子!宫门开了,圣人传您进宫!”虞青山的亲卫领着进宝急匆匆的进来。
“郡王妃,您快随奴进宫吧,九郡王他受伤了!”
虞娇娇身子一软,险些从榻上跌落,“严、严重吗?”
进宝支支吾吾的说:“您进宫就知道了……”
红妆搀扶着虞娇娇起身,触到她滚烫的皮肤,心猛的沉了下去,“主子,您起高热了。”
“我没事。”宫里有御医,如果不是威胁到了生命,圣人不会急匆匆的让她进宫。
虞娇娇问进宝:“宫里的事都解决了吗?”
“昨夜幸亏有虞将军在,宫里已经安全了。”进宝道,“圣人派了十六卫来保护王府,郡王妃就放心吧。”
红妆道:“王妃正在和十六卫的将领接洽昨夜的事,京兆府派了属官来,京都已经恢复正常,不会再有叛军来了。”
虞娇娇提着的一口气散去,浑身沉的使不上力,被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