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除了饮冰斋外,甄淑媛等女眷住的后宅,欧阳戎都不常去,十分陌生。
但容真之前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个春节,他确实好好休息了下,也履行了男主人的义务,每天指挥修理,忙来忙去,把家里需要的、缺失的东西都补上了,熟悉了宅子,和丫鬟下人们都混熟了,还给几个丫鬟换了名字。
“小芳,看见婶娘了吗?”他拉住一个丫鬟问。
“大娘子一回来,就回屋了。”丫鬟低头,红脸瞄他。
“难道是累了。”欧阳戎嘀咕,刚准备走人,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婀娜美妇人身影,手持一盏油灯。
是甄淑媛,她盛装没换,幽幽喊道:“檀郎,跟我来。”
“啊,哦。”欧阳戎老实跟上,东张西望:“这是去哪?”
眼角通红的盛装美妇人低头不言,少顷,欧阳戎被带到了一处佛堂,她率先走进去,开始宽衣解带,脱下华丽外袍,解下耳坠等首饰。
欧阳戎脚步顿了下。
“檀郎,你进来啊。”她压低嗓音催促。
“这,这是……”
甄淑媛等不及,一把将他拉进大门,把欧阳戎脑袋往下方强硬按压,呵斥:“跪下来。”
“啊?”欧阳戎身子僵住。
“你这逆侄怎么不听婶娘话白养你了……”不等她哭腔说完,前方赵母的灵牌已经映入欧阳戎眼帘,瞬间明白,扑通跪地,连磕三个响头。
“你现在出息了,但是不能忘了你阿母,她和婶娘一起拉扯你长大,但走得早,没看到你出息的模样。这一套诰命夫人的衣服,应该是她穿才对,今夜也应该是她去赴宴,母凭子贵,享受荣光……”
说着,甄淑媛抹了抹眼泪,手帕擦了下眼角,将脱下的外套折叠好,摆在灵牌前。
灵牌前,欧阳戎脸色肃穆,甄淑媛一身白色里衣,更衬凹翘身段,二人一跪一站,无声独处了会儿,少顷,甄淑媛转身,走向卧室,“檀郎跟我进来。”
“婶娘,你屋子我不方便进。”他难色。
“没良心的逆侄,怎么一点也不听话,孝心去哪了?”
“婶娘……”
“婶娘还能是豺豹,吃了你不成?”
“好……吧。”
欧阳戎非礼勿视的走进这间没男子来过的深闺,空气中是淡淡的寡居妇人的味道,有点像是禅香,可能和她念佛吃斋有关……进门后,欧阳戎发现婶娘正背对着他,弯腰从柜子里翻着什么,他偏开目光,没去看某处。
“过来。”她冷哼命令。
欧阳戎无奈靠近,低垂眼睛。
“给。”
他发现面前递来了一只包袱,甄淑媛伤感语气:
“这是你母亲的一些遗物,以前怕你睹物思人,现在你也长大了,拿去吧。省的留在这里,让我睹物思人了。”
欧阳戎刚接下,说到伤心处的甄淑媛忽而抱住爱侄儿,欧阳戎赶忙两手摊开,只是虚抱,白里服美妇人像哄小孩一样轻拍他背,呢喃:
“檀郎真出息啊,已经是顶天大官人了,听韦王妃说,以后还能当相公哩,婶娘以后就跟着你享福了,只守着你……”
一炷香后,哄好婶娘的欧阳戎,回到了饮冰斋,他随手打开包袱,发现都是一些老旧物件:有长命锁,有拨浪鼓,有白玉簪子,还有枯黄纸片,上面隐隐有他的生辰八字,还有当年欧阳父与赵母的婚约……
欧阳戎一一拿起,检查一遍,拿起白玉簪子后,瞧了一眼,随手要放回。
下一霎那,他脸色微变,耳边钟声响彻。
万万没有想到。
“奇怪,这也能触发福报?”
欧阳戎脸色古怪,少顷,屏退薇睐她们,闭目进入了功德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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