颙想要当差只能去做三等侍卫。
曹寅知道这是八爷那方的人拿着曹颙的前途卡自己让自己低头,内务府随便给曹颙一个笔帖式的差事他都不说什么了,曹颙年纪不大,又是体弱的书生,让他去当三等侍卫着实是没照顾他。只要他去找八爷请安,事情就能立既解决了。
然而曹寅思考再三没有这么做,他夏天的时候写信给儿子曹颙,让他先去做侍卫,但是秋天收到的妻子的信说,曹颙这份差事着实辛苦了。而且李家也给曹颙跑了关系,先送到漕运衙门里做些读读写写的差事,这样能轻松不少。
这里的李家不是李煦他们家,李煦原来姓姜,是正宗的汉家苗裔,后来被掠走才认了正白旗李西泉为义父改了姓氏。曹寅的妻子李氏是正百旗李月桂的女儿,李西泉和李月桂是兄弟,所以李氏和李煦有兄妹的名分却没有血缘关系。如今正白旗闲散人员都进入了漕运衙门,漕运衙门在京城也有办公地方,李家在正白旗有佐领世职,自然能把曹颙给
塞进去做点轻松的差事。
这让曹寅心里松口气,刚来就带着礼物去了正白旗李家感谢,他岳父李月桂去世了,但是李家是个庞大的家族,他去了自然有人接待这位姑爷。
李家很多人来陪着曹寅喝酒,席间问的都是平王福晋备嫁的事儿。最后散了宴席后,他正经的大小舅子李文焕、李文炳就问他:“外甥怎么就做了三等侍卫?你但凡在皇上跟前求一求,难道就不赐给他一个好差事?不是说三等侍卫不好,我们家的孩子也就是这差事了,但他明显体弱,没法披甲,上面就看不到吗?”
曹寅叹口气:外面都看我与皇上亲近,就是因为太亲近了啊!?_[(”
李文焕和李文炳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怎么回事,也没再说下去。
曹寅醉乎乎地回家,然而家里贺客盈门,曹家人少,不像是李家那样一大家子,曹寅只能赶紧擦擦脸出来迎接人,这时候来的是宫里的侍卫,通知他明日见驾!
曹寅不敢怠慢,晚上早早地睡下,第二天一早去等候召见。
他递牌子后会被立即召见,这已经成了惯例了,因此康熙在下朝后吃早饭的时候叫他进来。
曹寅进门就看到太监在桌子边加了一个座位,他就有幸陪着一起吃早饭。
康熙很少一人吃饭,不是有大臣陪着就是有嫔妃和孩子陪着,这里还有个人陪吃,就是弘阳。
康熙问弘阳:“你认识他吗?”
“认识,叫曹寅,是江宁织造司郎中,去年额娘叫人来说事儿,他就来了。”
康熙摸摸弘阳的脑袋:“你这小脑袋瓜记性好着呢。”
曹寅在请安后看了看康熙,康熙老了,他看到后赶紧低下头,瞬间心酸起来,又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
康熙说:“朕上朝前吃过了,这是陪着他吃,这小东西冬天起不来,日上三竿了才吃饭。”又说弘阳被爹妈惯坏了,放宫里养着天不亮就能给他撵起来,谁能容他睡到天亮。
弘阳默默地吃饭,康熙就跟曹寅说起了和海棠的分歧:“朕和她额娘别的都能说到一起去,唯独养孩子说不到一起。他额娘的做法朕看不惯,朕养孩子她额娘在一边也看不下去,都指责对方放养孩子!”
曹寅只能说大家都在疼孩子,都是为了孩子好。
等弘阳吃完带着哈三儿出去玩后,康熙让人收了餐桌,和曹寅出去走走,其实乾清宫前面没什么好逛的,好在今儿的天气好,康熙和曹寅在乾清宫前面的小广场上溜达了一圈又一圈。
康熙说:“你看着显出老相了,这阵子做什么把你累成这样?”
康熙比曹寅大四岁,曹寅只能说:“心里惦记妻小,不怕您笑话,奴才一辈子就活了这一家人,离得远了实在是惦记。”
康熙叹口气,曹寅一辈子就活了一家人,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一辈子把家庭经营得和乐就够了,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子孙。康熙想想自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活了江山基业,这也算是对得起祖宗和子孙了。
曹寅还在说:“奴才倒也罢了,主子爷看着还很健壮,跟十年前一样。”
康熙笑着摆手:“不行了,比不了当年了。”他听着觉得挺顺耳的,觉得自己还年轻。
曹寅笑着奉承了几句,心里的心酸更浓,帝王迟暮,让他生出对未来的彷徨。
康熙和曹寅之间有一些感情,没先说公事,先聊了一些私事,康熙问起曹寅女儿备嫁的事儿,说道:“咱们年纪差不多,朕儿女大部分都成家了,孙儿都好大了,你的长女才成家,唉,朕以前时常为你想着,无儿无女该怎么办?现在有今日,朕也能放心。”
康熙这话也不全然是假话,曹寅是真的很感动,忍不住抹眼泪:“奴才当年也以为没子女缘分,唉,不说了,奴才谢主子爷惦记。奴才这几代人也攒了些家底,分出一些给孩子带走,奴才家里第一次出贵人,她只要能过得好就够了,也不求别的。”
“你这才是人之常情,贪图金银这些物件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