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哆嗦的频率也稍微降下来了一点。
很显然,墨檀那沉稳可靠的、温柔和煦的、特不走心的宽慰让她踏实了许多。
“现在,轻轻闭上眼睛,别去在意你脑海里的噪音,别怕,那东西伤害不了你。”
墨檀赞许地揉了揉羽莺的头发,在后者耳边淡淡地说道:“放轻松,我不会让你离开视野的。”
说罢他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羽莺身边,并未让这个拖后腿的家伙在视野中多停留半秒。
没错,他刚才那番暖男到不行的安慰,其根本目的完全就是不想让这个怂的一批且大惊小怪的女人耽误自己办事而已,至于乖乖听话留在原地抱头蹲防的羽莺会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讲真,如果不是担心羽莺挂掉后这个任务会突然中断或者出些什么别的幺蛾子,墨檀很有可能已经把这个双商似乎被打了个粉碎性骨折的女人宰了。
“嗯,虽然看起来似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他自动过滤掉脑海中的杂音,站在两扇窗户之间的一幅壁画前歪了歪脑袋,轻笑道:“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之前应该只有一盏品味尚可的魔晶灯来着。”
画中的‘檀莫’一脸阳光地微笑着,身后那似乎被设定为阳光的污浊色块怪诞而扭曲,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张张扭曲而痛苦的面容与数十只套娃般堆叠在一起的眼睛。
“所以这是想表达些什么?”
墨檀露出了与画中自己一模一样的笑容,好奇地问道:“想说我其实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小白莲?”
下一秒,画中那个原本眯起双眼微笑的墨檀竟然瞬间褪去了颜色,不但变成了一幅看起来颇具遗像风采的黑白画,而且还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画框外的自己,眼白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嘴角那么若有若无的微笑也变成了阴森可怖的狞笑。
从客观角度看来,这个场景其实还蛮瘆人的,毕竟任谁看到一副油画中的自己忽然骤然变成遗像,而且还笑得那么猥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当前环境的烘托下,若是身临其境,就算吓到漏尿都可以说是情有可原,但是
从客观角度来分析混乱中立状态下的墨檀,本身就一件很不客观的事。
这货似乎并没有对黑白画风的自己及其阴森可怖的笑容产生半点兴趣,而是兴致勃勃地露出了同样吓人的狞笑,然后从行囊里抽出了一根类似于擀面杖似的玩意儿,冲油画中那个的自己脸一顿狂戳,一本正经地点评纠正道:“你这姿势有点儿不够到位啊,真想吓人的话,为啥不只把脖子以上的部分露出来呢?这样睁开眼睛之后的视觉冲击力才能到位呀,而且你这个笑的也太不标准了,你看我,现在跟你一样吧,但如果这样对,看着我的眼睛,就是换成这种感觉的话,整体效果一下就好很多,还有嘴,并不是裂的越大越吓人,你得注意角度,肌肉张力也得”
墨檀就这样喋喋不休地开始教育起面前那幅油画中的自己怎么改善画风,说的那叫一个口沫横飞手舞足蹈,直到画框中那个‘檀莫’面色扭曲地掐住他自己的脖子时才不情不愿地停止了说教。
他没办法不停止,因为就在画中那个自己有所行动的下一秒,他自己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颤抖地探向自己的勃颈处。
画中的‘檀莫’得意地笑了起来。
“哦,没想到你既然还有这手!”
墨檀看着双手用力到关节苍白,俨然已经把脖子掐出了十条森森血口的‘自己’,一边不受控制地探向自己脖子,一边露出了赞许地微笑:“虽然有一秒钟左右的延迟,但能够直接影响目标行动的能力可以说是相当不赖了。”
画中的墨檀咧嘴一笑,然后双手猛地发力,将自己的脖子拧成了麻花,在一阵听起来很糟糕的血肉撕裂声中将其从脖子上‘摘’下。
而刚才还在试图掐死自己的墨檀则在油画内外总计121秒的延迟同步,也就是自己拧掉自己的脑袋之前咧嘴一笑。
原本被某种无形之力操控的两臂猛地探出,直接将那幅油画给摘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通猛摇。
“就凭这种水准的精神暗示就想让我动摇?从而逐渐接受‘你’就是‘我’的虚假事实,放大老子内心的恐惧?”
墨檀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戏谑与鄙夷:“呵呵,思路倒是不错,只可惜”
唰!
伴随着一声不易察觉的声响,壁画两边的窗帘瞬间被一股巨力掀飞,稀薄的月光还没来得及透进屋内便被一片阴影所取代,而墨檀的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将思考过程压缩到极致的墨檀只用了不到半秒钟就做出了决定,在那片阴影彻底遮蔽了窗外那片宛若薄纱般朦胧的月光前,他已经箭步冲到了两扇窗户中央,也就是手中那幅油画刚刚所在的位置。
下一秒,他用力将手中那幅壁画抛出,正面朝上。
同一时间,在墨檀的视野死角,一双巨大的眼睛正死死地贴在两扇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