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过去,然后又变成五分钟,五分钟变成十分钟。</br></br> 每隔一段时间,杰克马就会点击他的灯箱,并把电筒的光线对准壁挂式的记时器,皱着眉观望时间的流逝。</br></br> 终于,安装在门上的通讯扬声器响了起来,可与他期待的自动信息相反,全站的通讯系统被替换成了与他的屏幕一样的尖叫哀鸣,只不过是先前音量的两倍。</br></br> “靠!发生了什么鬼!!”</br></br> 他的两手猛贴在耳朵上,就仿佛手指和肮脏的手掌能够阻挡数百分贝的尖叫。</br></br> 杰克马用肘部撞开门跪在公共过道上,但那声音时刻伴随着他,甲板扬声器也同样在疯狂哭嚎。</br></br> 结果他发现,其他的门也一一打开,但这只放大了声音:尖叫声从每个人的居住室里传出,其他职员也从自己的舱室里摇晃地走出来。</br></br>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br></br> 他大声喊出了这句话,却没有听见声音从喉咙里出来,附近也无人回应。</br></br> 而在一切都乱了套前,警卫官摩斯·贝恩斯正在讲述关于他的宠物的故事。</br></br> 这说不上是特别搞笑亦或有趣的故事,但在监工甲板上,任何消磨时间的东西都被认定是受欢迎的消遣。</br></br> 他们的轮岗工作很简单,整整十二小时连续看着什么都显示不出来的扫描屏,阅读与之前毫无差别的检查报告,讨论一旦他们被转移出这破旧的军需站该做什么,或者盼望着他们能回到真正的舰队服役的日子。</br></br> 只是今天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包括干扰了系统的废代码。</br></br> 在摩斯·贝恩斯的迅速反应下,武器阵列激活,防御炮塔凝视虚空,护盾开启,层层球状的无形之力保护着空间站丑陋的外壳。</br></br> 警卫官的双眼在控制台的计时器上游走,从干扰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分四十一秒,他称之为“干扰”,因为比起“该死的尖叫”这听起来要安心且科学得许多。</br></br> 目前,该死的尖——干扰正在通过他们内部的通讯网络广播,以疯狂的音量传到每个甲板上。</br></br> 他们无法关闭它,也没人知其原因。</br></br> “西区二号的灯刚熄灭!”</br></br> 一人大叫道:</br></br> “哦,操他妈的……还有西区一号,西区三号,整个东区,以及——”</br></br> 与此同时,指挥甲板上的灯光也灭了,备用发生器开始运转,把所有人都沐浴在惹人头痛的应急红光中。</br></br> “检测出来了,是一个外部信号。”</br></br> 在警备官边上控制台的军官敲了敲屏幕——这是空间站上少数几个看似仍在运作的设备之一。</br></br> “不管是什么,它都是从那来的。”</br></br> 指挥甲板总是热乎乎的,空气过滤器从来没有正常工作过,所以紧张是不会起作用的。</br></br> “详情?”</br></br> 警备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那</br></br> 军官再次把指尖刺到屏幕上。</br></br> “一个无源播送信号,就在十分钟以前,在这,存档里有记录,当信号被我们的沉思者处理并记录归档时,它……传播了出去,就像某种疫病,它浸没了特定的空间站系统:通信阵列,以及电网中更加原始的部件。”</br></br> 摩斯·贝恩斯忍住了咒骂的欲望。</br></br> “重力系统呢?”</br></br> “还在正常运作。”</br></br> “护盾系统?”</br></br> “还在坚持。”</br></br> “氧气,武器,逃生舱。”</br></br> “都还在,这是一段简单、残酷、随机的废弃代码,它没法关闭复杂的东西,只是通讯,鸟卜仪和……看起来照明网络脱机了,都是最基本的系统,但都充满了侵入式代码,阻碍其功能。”</br></br> 警备官回头看向自己的扫描屏,与他前十分钟看到的损坏反馈是一致的。</br></br> “扫描器,灯光和通讯器.....好吧,我们又瞎又聋又哑,你们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完球了,铁皮人会让记过溅满我们的履历的,看看吧。”</br></br> 说这些话并不能让事态发展产生不同,警备官在无数次的换班中第一次心不在焉地扣紧了制服外套。</br></br> “你就不担心这可能会是一场袭击?”</br></br> 另一位军官问道,摩斯·贝恩斯摇摇头。</br></br> “谁会来攻击这里?我们的武器和护盾都还在运作,除了那些铁皮人追究责任外没什么可担心的,而那将会是.....行了,别惹毛了铁皮人和他们的利润率。”</br></br> 就在几年前,他还会担心所有被迫在黑暗中工作的人们,如今他首先担心的是自己:那些头头和穿红袍的不会容忍严重的生产延误。</br></br> 照这样下去,他可能就得赔偿一大笔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