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 索什扬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卡扬聊了整整四个小时了。 “你所说的猩红之路究竟是什么?” “那是阿巴顿结束永恒长战所思考的计划,从第一次黑色远征开始,他就一直在执行这个计划,你们是不是认为自己赢了十二次?” “严格说,是击退了十二次,我并不觉得那是完全的胜利。” “这说明你还有一些战略眼光。” 卡杨赞许的点了点头。 “第一次黑色远征时,九大军团,以及其他流浪者们并不知道,这只是为了让阿巴顿能够得到那把魔剑.......成千上万的军团士兵从敞开的恐惧之眼中蜂拥而出,人数以百万计的变异人、人类和恶魔如一波波潮水般紧随其后,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对德拉克尼恩一无所知,哪怕现在依然如此,他们的生活和存在同样卑微而可悲。” “说重点吧。” “当然,一枚硬币总是有它的另一面,有些人则认为我们从战火初燃时就打定主意要攻下泰拉,如此程度的无知堪称为极致的疯狂,令人无比厌恶。” “难道你们的终结目标不是泰拉?” “当然是,但前往泰拉的道路遍布着堡垒和要塞,还有一系列难以想象、几无可能取胜的战斗在等待着我们,这种战争不是一场盛大的会战,而是零敲碎打绵延不绝:战役紧随着战役,攻城战紧接着守城战,舰队战完了还有舰队战,一个世界打完了还得打下一个世界.......哪怕我们全力一击将战火烧到泰拉,又有什么用呢?帝国的剩余部分依然完好无损,很快就会向泰拉进军,趁着我们庆祝暂时的胜利时将我们的喉咙一刀切断。” 索什扬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荷鲁斯·卢佩卡曾经拥有帝国一半的军力,依然无法拿下王座世界,最终如一头被欺诈的困兽......而我们的军力相比那支在银河中扩张征讨的大军,不啻于零头的零头,荷鲁斯起事时的军力。,甚至战败时的军力,都远甚于我们如今所能集结……在叛乱之后,虽然帝国业已举步维艰,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数个千年之后,帝国依然奋力挣扎试图恢复当年荣光,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还以为你们都活的很自在呢。” 索什扬的调侃并未引起卡杨任何情绪。 “我们可是经历过大远征与大叛乱的战士,你的轻蔑毫无意义.....尽管在一些方面九大军团比起以前要更加强大,我们拥有恶魔引擎和恶魔盟友,以及那些恶毒神灵的众多赐予——但在其他方面,我们的弱点却是倍而甚之....补给线早已不复存在,我们的枪炮因此缺乏弹药,战舰上储备的能源与物资也是日渐消减,少数战帮能够有幸拥有一艘机械教巡洋舰,或者一颗恐惧之眼中的铸造世界,而为了保护这些宝贵的资产,他们每日不得不与垂涎三尺的竞争者们斗争不休。” “你们的物资补给竟然如此困难?” “恐惧之眼中的生活并不轻松,对于奴隶而言,因亚空间而死亡或失智简直就和呼吸一样简单,恐惧之眼内的空间稳定程度远比不上物质世界,一整支舰队被亚空间的狂风吹散简直是司空见惯,无数战舰因为故障、饥饿、暴动而在黑暗的虚空中死亡,就此被彻底遗忘,或者成为巨型太空废船的一部分.....战帮们为了弹药、地盘、赃物、甚至是清洁的水而自相残杀,立志取代其顶头上司的战帮冠军向首领发起挑战,或者直接发动叛乱,试图从原本的地位再上一层楼。” “听起来你们的生活就和巢都底层黑帮别无二致。” “甚至更差...恐惧之眼中不存在真正的农业,也没有世界提供必须的给养,整个世界或者舰队的存续仰仗于那些未埋的尸体、被亚空间污染的外星植物的根茎、变异家畜的臃肿躯体,指挥官和战帮的领导——哪怕属于同一军团,每日不断地互相开战,所为的不过是一点骄傲与荣耀,或者善变诸神那点危险而转瞬即逝的祝福与青睐。” 仿佛回忆起那些日子,卡杨叹了一口气。 “最糟的是,九大军团的征兵已经变成了地狱难度,我们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稳定可靠的人力资源来维持军团的基因流转,我甚至无法估计在大反乱之后那些‘私生子’的数量——塑造了这些军团士兵的基因种子掠夺自那些依然忠于王座的战团。” 索什扬瞪大了眼睛。 “忠诚军团的基因种子你们也会使用?” “当然。” “你们没有血脉上的界线吗?” “在一个以生存为主要目的的世界,荣耀和界线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况且大多数人也不是血统论着,决定一个战士归属何方的本质,还是他所成长的环境.....在恐惧之眼,一个帝国之拳的后嗣,也可能会变得比钢铁勇士更加残忍无情。” “原来如此。” “阿巴顿的十二次远征,正是为了解决我们物质上的严峻形势,他的每一次后撤,都意味着海量的人口和物资被带入了恐惧之眼,滋养了黑色军团......并且越来越多的战帮,也被取之不竭的物资所吸引前来投靠,他就一直这么忍耐着,寻找着,为的就是不走荷鲁斯的老路。” “他找到的办法是——” 卡杨忽然直勾勾的盯着索什扬,似乎他又能重新视物一般。 接着,他吐出了两个字。 “黑石。” “黑石?我记得这个好像是……某种异形遗物,有学者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