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地区农业发达,水网密布,又有前面朝代修建的水利工程在,所以比较省力。而且泰山军在这些地方的根基也深,正用来方便调度。
既然这次清理是为了扫清队伍中的蠹虫,那很自然,能无恙的自然就是经得起考验的,而这些人就要大用。
一般来说这种军吏就会转退到地方郡县,而军卒就会转到乡社。
于是,倒了一批乡里社,很快就又上来了一批。而原乡里社因为立场可靠,又被提拔到了更重要的位置。
“泰平初定幽冀,垦荒兴屯。凡郡县无主荒地皆分迁无地户。皆官给牛具籽种,六年起科。”
而且相比于对付之前的豪强,对付这些不法的乡社吏就要更为容易了。
张冲比谁都清楚,只在存量上做分配,那不管怎么分,不管谁来分,都只是暂时的。
甚至以河北各地现在的田土来算,即便平均分配也不能让黔首们过上好日子。
过往汉室也在河北修缮水道,但更多的是治理大河。后面即便修水利也多在京畿一带修,这是符合他们强干弱枝的政策的。
这个巨大的粮食缺口,使得张冲很难想象,以前的黔首们到底是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在行动逐渐蔓延的后期,大量基层乡社吏主动卸掉了乡公所的职务。
这种不同的心理预期,使得豪强们明明有大量的土地,却只供养着少部分人。
泰山军在北方经营多年,非常知道北方的农业情况。
但诸葛珪却有点反对意见,他道这种大规模人力调动,常常容易为野心家所利用,所以大面积的调度人力并不合适。而且现在国家的钱粮也并没有宽裕到哪里,所以也支撑不住如此规模的修缮。
但对于黔首来说,则不同。都是一家人,只要还能有一口吃的,就会一直养下去。
麦在北方可以做到一年两熟,这样的话直接亩产量就能翻一倍,再加上开垦田亩,就基本完成这个粮食缺口了。
“我随王上日久,常听王上爱讲一句话,叫:‘好金就得火来练。’一个人靠不靠得住不是看嘴上说的,也不是看在顺境下做的,而是看能不能在利面前稳住,能在逆境中靠住。无论是下面的乡社吏,还是咱们这些郡县吏都是一样的。咱们对分田的态度,在分田中的举止,分田中的表现都是衡量我等品行、能力、立场的依据。”
张冲对工部的意见表示认可,但表示这不影响泰山军先对之前被荒废的水利设施先进行修缮。而且时间就可以定在今年农闲的时候。
这个时候,豪强会选择前者,黔首却会选择后者。因为前者追求的是享乐,后者只要求活着。
而为了推进下去,这些社吏当然不可避免的用了一些手段。但他们的本心可以拍着胸脯说,是好的。
同时,他们也第一次对人生有了盼头。
于是,李恒沉默了,最后对谢弼一拜:
“谢府君提点,下官明白。”
从这一点上,张冲就有铲除豪强们的现实理由。
在整个五月,河北各郡县一共有两千三百二十名社吏被处罚,占了全部基层社吏的十分之一。其中被处决的有三十六人,只是被勒令退交侵占的有八百二十人。剩下的皆在被斗后,开除出了队伍,重新成了黔首。
但直到李恒现在提了这事,谢弼却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那就是分完了地的黔首们,虽然拥有了土地,但可能还是不能养活自己,因为土地总量太少了。
换上面那个数据,河北人即便是户户分得田地了,那一年也不过打出七十二斗米。
当然,谢弼自己的内心中也认可一部分李恒的观点。
……
说到底,粟的产量太低了,它只不过是好养活所以才广种的。要让黔首们吃饱,还得是吃麦。
而之后,张冲又和度满、诸葛珪以及工部的主要干吏讨论了河北水网分布。
这点米即便一粒米不交给泰山军,也不够吃,更不用说留做来年的种粮了。
但这个过程注定是要时间的,原来汉室对河北地区的舆图已经有近百年没有更新过了,如今时世移动,这些舆图早就不能指导现在的水利开发了。
那就是不少地区的复员老卒的确有地头化的倾向。谢弼自己就有很多老部下因伤退到了下面。
不仅仅是河北新区,河济老区和泰山老区,也先后展开了这一行动。
他们中既有怕被人打击报复的,也有过去干了见不得人的事的。
实际上,就在河北各地进行分田和清理基层社员两件事的时候,邺城的张冲就正在和诸门下一起商议如何利用这段时间的农闲开始修建水利。
“伱真明白?”
这些人内心不安下,直接连夜出逃。
而现在,张冲则要担起这个责任,他要在河北大规模兴修水利,开垦良田。
从户均十二石到户均五十石,这个数据就是翻了四倍还多。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