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族修士的神巢。当然,这是指上面九重幽冥世界。 下面九重幽冥世界,充满了各种未知和凶险。 突然,魁量皇发现一双眼睛在注视自己,转头望去,当雷电散尽,宫南风的身影重新显现出来。 他没有死在劫雷中。 「怎么可能,这都杀不死你?」 魁量皇再不敢笑了,驾驭满天阵法铭纹,逃向幽冥炼狱。 宫南风登上残破的山脊,望向星空中宏伟磅礴的幽冥炼狱十八界,眼神复杂难明,自语念到:「兜兜转转一生,最终,又回到这里。这真就是命运的愚弄?」 「唰!」 一道明亮的箭光,从空间中飞出。 在那一瞬间,空间剧烈震荡,出现一圈圈能量涟漪,扩散出去数亿里。 张若尘在望冥白骨岭的残破山脊下方,都能感受到这一箭蕴含的毁天灭地威能,仿佛是上苍打向人间的力量,要灭这一方星空。 头顶许多星辰晃动,摇摇欲坠。 飞向幽冥炼狱的魁量皇,暗暗松了一口气,知晓是巴尔出手了! 半祖出手,当世无敌。 一个末日命祖,如何挡得住半祖的攻伐? 魁量皇停在幽冥炼狱上方,重振旗鼓,须发飞扬,大喊道:「半祖助我,夺命祖神魂,今后必有厚报!」 但,魁量皇的这股精气神,很快就被吓没。 只见,飞向劫云下方的薨天箭,被无我灯挡住。一道道命运之门光影,从命祖掌心飞出,穿过无我灯,与薨天箭对碰。 片刻后,薨天箭的威能被化解,其器灵,似沉睡了一般。 宫南风轻轻挥手,就将它收入手中。 将一位半祖的神器收走,此等手段,足以惊世。无我灯在《太白神器章》上,必可因这一战,列入第一章。 「今日我大限,谁至我斩谁。试问当今诸神,谁人有此胆?」 命祖神音响彻星空,字字如惊雷。 星空深处,一只青木小船上,石矶娘娘释放出半祖气息,道:「今日魁量皇必须死,谁敢插手,斩尽其魂方收手。」 星海俱寂,万界虫鸟不敢语。 唯有劫云,雷鸣电闪。 悬浮在幽冥炼狱上空的魁量皇,明明没有肉身,却感觉到背心冰凉,身体寒冷刺骨。 宫南风向山下的张若尘看了一眼,凌厉的眼神,化为洒脱笑意:「不用继续送,前面是我一个人的路了!走了!」 张若尘无声回应,取出一只酒葫芦,扔了过去。 宫南风将其接住,用嘴咬开盖子,长长饮了一口,便扔回给张若尘。 他举手过头顶挥了挥,脚踩虚空,头也不回,大步向幽冥炼狱而去:「从冥古而来,这一生走过无数条路,看过人间百般烟火,万种风情。十丈软红,千古浮生,终只是一抔黄土埋葬这繁华大梦!」 「不敢回首看,回首尽是苦。一朝遇明镜,方知我是我。」 「轰!」 第六道劫雷落下之时,宫南风早已到达幽冥炼狱上空,抓着魁量皇的脖颈,将其举到头顶。 雷电光束,率先打爆魁量皇的精神力体和神心,继而,穿透宫南风身体。 雷电落到地面,将幽冥炼狱的第一重冥气世界淹没,化为无边雷海,充斥着毁灭之气。 天摇地晃之中,张若尘提着葫芦,一步步登上山脊,眺望远方。 天枢针已在劫雷中毁灭,化为齑粉,像烟花一般绽放,甚是绚烂。 面对如此可怕的劫雷,神器也挡不住。 这时,宫南风重凝了破碎的魂体,并没有因为击杀魁量皇而有丝毫喜悦。向远处山脊上的张若尘看了一眼,他咬牙一笑,继而凝聚全身神力,一头撞向下方的幽冥炼狱。 「轰!」 他的身体化为光束,击穿第一重冥界,世界随之崩塌。 「轰!」 击穿第二重冥界,尘土烟云不断外涌。 …… 「轰!」 待他击穿第九重冥界,天穹之上,劫云之中,第七道劫雷追落下去。 「轰隆隆!」 此起彼伏的毁灭声中,张若尘提起葫芦,抿了一口,却怎么都尝不出味道。 生死离别酒,怎么可能有味道? 不管有没有味道,张若尘大口大口的喝,最后,将剩下的酒,洒在地上,与宫南风做最后的告别。 男人之间的告别,不需要眼泪,也不需要煽情的话。 一壶浊酒敬平生! 十八层幽冥炼狱,被打穿十五层,十五座冥气大世界变得破破烂烂,支离破碎,像是一片碎土悬浮在星云中。 天穹的劫云逐渐散去,意味着第七道劫雷,磨灭了 宫南风所有精神和神魂。 世间再无命祖。 张若尘当然知道幽冥炼狱凶险,从来不敢踏足,但,此刻却落到第一层冥土的一块破碎大地上。 挥袖打散了尘烟,却探查不到宫南风和魁量皇的任何气息。 天地无情,再强的修为,也如山间草木一般,落地成泥。 死于元会劫,寸骨不遗留。 张若尘耳边,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尘」的声音,嘴角不禁浮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叫他。 将衣袍扯下一块,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包裹起来。 寒风萧萧,传来小孩子的呜呜泣声。 张若尘投目望去,只见,无我灯如同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孩一般,在冥气尘土中飞行,寻找宫南风,不断喊着「主人」。 它追上欲要离开的张若尘,道:「你要去哪里?主人是因为你才陨落的,你就这么走了?」 张若尘道:「逝去的,终将会逝去也,见多了,也就坦然了!放心吧,我知道他心中的不甘,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作为朋友,我会帮他完成遗愿。作为敌人,我也会去做。」 无我灯道:「主人先前说过相同的话,但我不信。他说,我若不信,就跟着你,看你是不是能够说到做到。张若尘,我要替主人监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