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看着其内沉浮的毫叶,隐约飘来熟悉的清香。
******
“玄清见过大王。”
“大王!”
“……”
王驾到达寿春的时间,还要比预计之中快了一些,足足提前了一夜,暮色时分,盛大的车驾便是到达寿春之前。
左右黑龙重甲骑兵相随,结成阵势,足有五千人,从咸阳而出,一路鲜少得空,一路南下。
寿春门前,周清与王翦和军中些许留守军将在列,以为相迎。
“都无须多礼。”
“从咸阳至寿春,虽走了近路,仍旧超过两三千里,寡人此生还是第一次出行这般远。”
秦王政从王驾上走下,玄衣素袍,眉宇依旧,旁侧车府令赵高,廷尉李斯等跟随。
快步近前,单手虚托着。
由着天边的最后一缕光芒,寿春门前倒也不显得黝黑,看着面前熟悉的诸人,秦王政为之笑语。
一路从咸阳而出,跨越关外诸多郡县,来到寿春,路途之遥远暂且不论,心间深处,已然感慨不已。
车马而过,尽皆大秦土地。
然则,百多年前,秦国僻处一隅,关中都隐约不保,何曾想到会有今日。
何曾想过会有今日之局面。
收到王翦抓住战机,短短数日将楚军全歼的消息,秦王政自觉自然是好消息。
可将兴乐宫偏殿中那代表楚地的广袤大地上,插上大秦的旗帜,似乎……一瞬间,整个诸夏间,就剩下东海齐国了。
东出数年,这般顺利,接连灭国,一天下……就差最后一步了?
数百年来,屹立于山东的六座大山,随着楚国的被灭,已经被大秦击碎了五座。
虽欢喜!
却有一丝别样的不安与浅浅的迷茫。
一天下!
对于如今的大秦来说,并不难。
可一天下之后呢?
大秦又该何去何从?
上古以来,三代诸王,没有一个人可以给予自己借鉴,成为三代诸王那般的诸夏共主,非自己所愿。
因为,大周便是先例。
若非三代诸王那般的诸夏共主,那自己又将如何走下去?
没有了六国王室,诸夏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将秦国的法令落在大秦土地上的每一处,秦王政觉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和场面。
可那个过程……应该很难很难。
韩非所语的《韩非子》中,有过那般一天下的描述,可真正落实,却又觉得艰难。
前人没有做过。
庙堂之中,群臣也不能替自己做决定。
尤其是临近淮水,以观楚国那同关中截然不同的山河大地,更是与有所感。
“从咸阳至寿春数千里。”
“果然接下来底定南天,从寿春直达南海,只会更远。”
周清不由笑语。
诸夏若然不大,何以容纳春秋战国。
而今一天下即将功成,真正的浩瀚从舆图已然以观,真要一一纵览,那就更加浩大。
“果然大秦之土临近南海,无论如何,寡人都要前往一观,三代典籍中,南海之盛不逊色东海。”
秦王政亦是赞叹。
身为大秦之主,看着舆图上那广袤的土地,不能够到达任何一处,是一个相当大的遗憾。
可南海……一定是一个例外。
对于那里,自己很有兴。
从咸阳至寿春,秦国境内的驰道上,已经开始用水石取代原先的砂石泥浆混合之物了。
接下来,驰道入楚地,也该如此,江南也该那般。
“大王,一路车马行进,怕是身心疲惫,先进城吧。”
周清近前一步,手臂指着面前的寿春之城。
这两日,驻守大军对于城中再次清理了一下,还别说……还真清理出一些危险的人和事。
“嗯,也好。”
秦王政颔首以对。
确如王弟所言,尽管一路之上,都是待在舒适的马车内,可南下数千里至寿春,已然有些劳累。
……
……
“哈哈,今日这膳食颇有些意思。”
“既有着秦国的锅盔酱肉、肥羊之炖、馒头,也有着楚国的鱼烩、米饭、楚国清酒。”
“上将军,对于楚国之物,将士们可吃的习惯?”
半个时辰之后,诸人已经出现在寿春内的王城一处大殿,内部全部整顿完毕。
一张张厚重的木案、一份份喷香流转的膳食、一坛坛打开的酒水……,尽皆在列。
秦王政居于上首,一览面前的美食,从咸阳而出,多日来,倒是未有这般丰盛过。
欲要下箸,又觉得面前的膳食有,随即看向旁侧不远处的老将军王翦。
“这些东西……,哈哈哈,老夫觉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