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下一场混战,最终以吕由、陶商所部溃逃,曹豹部惨胜而结束。
双方皆损失惨重,一日前还气势汹汹、气焰熏天的陶家军,一日之后便只剩下一地鸡毛了。
望着远去的溃兵,曹豹并未追击。对于曹豹来说,仗打到这种程度,他足以跟郭嘉交差了。
而袭肃也没有追击,因为他并不信任曹豹,不知其是敌是友。
于是二人打扫战场,各归本营。
整个下邳城外,硝烟未尽的战场上一片死寂,像极了彻夜狂欢之后,天明前的落寞。
袭肃继续守卫着下邳城,而曹豹在城外舔舐着伤口。
双方都在等待着郭嘉这个仲裁者的到来。
次日下午,屯驻于葛峄山方向的王模所部发觉大营兵败,试图向南突围,为曹豹拦住了去路。
王模是青州乐安郡人,算不得陶谦心腹,所以才被安排阻击徐州援兵这个苦差事。
眼看背后是泗水,前面是敌军,进退不得,这王模也是光棍,也不抵抗,直接选择了投降。
至此,陶谦派往下邳的几路军队全部失败。
又过了一日,郭嘉派人传信,招曹豹部和新降的王模部南下。随着二部的离开,沸腾了多时的下邳城在经历了一场攻防大战后,终于又回复了平静。
而此时南线的战争才刚开始。
曹豹北上之后不久,郭嘉便命庞德率领旅贲部向西沿着睢水布防。
郭嘉并不知道曹豹的反水能不能击败陶商,但他却很清楚,一旦陶商兵败,只能往南,取虑便是陶商的必经之地。
陶谦寄人篱下,手中兵马并不多,只要彻底歼灭陶商一部,必能断陶谦一臂。
庞德西进之后,便一路直趋到蒲姑陂。
蒲姑陂位于取虑城东面,紧靠城池,扼守着从下邳通往西南的官道。此地是一片湖泊,水草丰茂,芦苇遍布,最是利于藏兵。
庞德到达之后,便命部下分散藏于芦苇荡中待命。
没过多久,陶商的溃兵果然赶到了蒲姑陂北面。
下邳城下一番兵败,陶商整个人是丧了胆,一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唯恐徐州兵追来。幸好陶商身边还有一个吕由,代替他收拢士兵,安抚人心,这才没让崩溃的士兵彻底溃散。
吕由边逃边收拢军队,到了蒲姑陂北面,手中已经有两千多人。不过这两千多人丢盔弃甲,狼奔豕突,也没太多战斗力。
众人行了一上午,蒲姑陂已经在望。
到了中午,眼看三军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吕由命令众人暂歇,埋锅做饭,他则准备和陶商商议一下重新整编军队的事情。
陶商精神也恢复了不少,看着残兵,却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这是陶商第一次单独领兵,雄心万丈,却败得如此之惨烈,他回去之后,父亲如何饶得了他。
吕由见状,也是见怪不怪,只得耐着性子去跟陶商商议。
陶商没什么主意,就是想提意见也腹中空空,最后只得同意了吕由的建议,将重新整编军队的事情全部交给吕由。
众人歇了有近半个时辰,一阵忙碌,饭菜勉强做好了。
正当众人准备用饭,忽然便见到北面旌旗摇动,呼喊声震天,众人下意识地便觉得是徐州军追来了。
吕由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刚做好的饭,立刻下令,全军向南,撤退到芦苇荡中。
就在这时,两侧突然也有旗帜出现,喊杀声震天。
这让这群溃兵无比的惊慌,一个个连武器也顾不得,一窝蜂地往芦苇荡跑,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般。
两侧的徐州兵的来到很快,不知那里飞来一支流矢,正中陶商头盔上的红缨,这可将陶商吓坏了,抱着头盔高声喊道:“我的头,我的头!”
其丑态百出,让吕由也不由得皱眉。
吕由一把拉住陶商,厉声说道:“你的头还在!”
陶商这才安稳住,尴尬地看了吕由一眼,没有说话。
眼看敌军越来越多,吕由组织了一些部队抵抗,但很快便放弃了,跟着大部队往南逃去。
“往芦苇荡里走,到了里面徐州兵便追不上我们了。”
芦苇荡离着众人不远,就是众人逃生的希望。
很快芦苇荡方向聚了越来越多的人,众人一窝蜂地涌入,在荡中来回的乱窜,根本辨别不出方向。
可没过多久,很多落在后面的人便发现,南方的天空升起滚滚浓烟,很快便直冲云霄。
吕由看了,心中一顿,面上却满是惊恐。
吕由很清楚,南面之所以会起火,除非是徐州军点的。而刚才之所以三面围攻,只留下芦苇荡一个方向,就是故意诱自己入内。
水火无情,这时要绝了他们的生路啊。
吕由一阵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火烧得很快,一路向北侵蚀。
还在芦苇荡中的陶商部士兵见状,满是惊恐,只得掉过头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