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是一件很困难又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走出第一步,便会发现,你会比你想象地走得更快。
曹昂见到袁隗,不提其他,只言向袁隗求教,将自己摆在晚辈、后进的身份上,立时便让袁隗满意了不少。
袁隗还真担心曹昂是个愣头青,给他难看呢。
"海陵侯之言,高看老夫了。我不过是一风烛残年的老叟,哪里能给海陵侯什么建议啊?"
袁隗说得如此,可却丝毫无衰朽的自觉性。
曹昂只当他在狂吠,继续说道:“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昂今年幼,行事无忌,若是没有袁公教导,只恐走了岔路。"
曹昂说着,面上尽是笑容。
袁隗满含深意地看着曹昂,隐隐听出了威胁之意。
"子修多虑了,既然子修不以为老夫无德,那老夫也只得再惹人厌烦了。"
这时袁隗对曹昂的称呼都变了,以示亲近。
袁隗是装腔作势,又不是真不想指点,摆了一番姿态,做足了腔调,可该办的事,该说的话,还得来实的。
袁隗笑得脸色堆满了褶子,如老树枯皮一般。
曹昂也在一旁陪着笑容,"多谢叔祖指点。"
公对公,私对私,曹昂也对双方称呼拿捏得很到位。
“子修啊,对于此事,你是如何想的?”
听到袁隗问话,曹昂便言道:“二位皇子年幼,我今为其师,自是要先教导二位皇子为人之道。
在昂看来,天子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而今日天子多亲小人,远贤臣,以致国势倾颓,社稷蒙尘,惹人痛惜。
所以曹昂必先教导二位皇子,亲近贤良之臣,远离阉宦佞祸。
朝中贤良之大夫,如袁奉车,何尚书,刘中侯等人,此皆良实,志虑忠纯,若是往后二位皇子能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好!"
袁隗听了,亦忍不住拍案叫好起来。
曹昂这话,说到袁隗的心里了。像他这般的士大夫,才是天子应该亲近的。而天子若是能事无大小,都听从他们的安排,国家才能得兴。
"听听,都听听!"
袁隗指着曹昂对一旁的袁绍、袁胤说道:"什么叫老成谋国之言,子修之言,便是真真正正的良言,于国家,于社稷都是大有裨益的,你们一个个身为长辈,差子修良多也。”
袁绍、袁胤只得点头应承。
曹昂却故意装作不好意思的样。
"叔祖,您夸得曹昂都有些羞赧啊!说实话,做两位皇子的老师,曹昂也是赶鸭子上架,自受任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
袁隗点点头。
“子修有这个想法,是对的!"
袁隗有些随意地说道:“如今大汉,内有阉宦擅权,外有异虏为祸,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时至今日,须得满朝贤正,勤力同心,和衷共济,共抗危局,方有扶危定难之可能。子修你还年轻,要和你岳父他们,守望相助,一致御辱。"
曹昂听得,立时便言道:“叔祖所言,正是曹昂所心向之,往后我等年轻人,冲锋陷阵,国家还得叔祖来定国是。”
曹昂一番彩虹屁,吹得袁隗格外舒适。
像袁绍这些世家子弟身居高位惯了,让他们拍一段酣畅淋漓的马匹,可谓是难如登天,反倒不如曹昂这种不要脸的,无所在乎。
双方在轻描淡写之中,达成了和解,谁也没有提曹昂遇刺一事,一切旧事,仿佛就那么过去了。
接下来袁隗亦提到了曹昂和袁荧的婚事。
虽说袁家家大业大,无所在意,可是有曹昂这样识得实务的年轻才俊,袁家不介意将其拉到袁家的怀中。
所以曹昂和袁荧的婚事,一时倒显得有些急了。
曹昂在袁隗府上待到快四更天才回府,虽已至深夜,可曹昂整个人却是格外的清醒到袁家来低头,若是袁家真正把他曹昂平等对待,无论如何也该对之前曹昂遇刺的事有个交代。
可袁家却一如之前的傲慢,说到底,袁隗还是没把曹昂当作同等级的人物。
曹昂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丢人吗,很丢人!
可是这又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官场之上,不是摆开车马,真刀真枪,大开大合,而是人情世故。
曹昂实力不如人,低头不难看。
到了次日,曹昂又去了杨家。
在曹昂看来既然与袁家缓和关系了,杨家那边,也可以低下头,多给自己一个选择,也能用杨家制衡袁家。
曹昂在杨家,比在袁家发挥得都好。
面对杨彪,曹昂就一个说辞,对自己之前的出言不逊,前来道歉,其态度之诚恳,认错之坚定,简直是认错教科书的样子。
杨彪当然不会如何曹昂,双方好言好语,杨彪也是不断替杨亮、杨修当初的无知给曹昂道歉,双方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