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见了沮授一面,便开始了针对弓高侯刘旦的布置。
盖因沮授言这弓高侯刘旦在黄巾乱起后,以河间王室的名义招募了一支军队御敌,直到现在,此军队还掌握在刘旦的手中。
这便让曹昂寻找到机会。
这一次曹昂不准备放过刘旦,就用刘旦的脑袋来扬威。
其实曹昂跟刘旦并无什么深层矛盾,二人甚至都不认识,即使弓高县对曹昂不恭。若是到了洛阳,二人还可能相交甚欢。但现在的局势,逼得曹昂不得不尽快震慑住河间十一个县,筹到粮食,而最快最合适的办法,就是用刘旦的脑袋来震慑河间国的各大豪族。
旁人的脑袋,都不如刘旦这颗脑袋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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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刘旦,非死不可,不论他是善是恶。
这日一早,曹昂便让韩当带着几个伴当,前往城中的惠王庙。
刘旦为了压服侄子河间安王刘利和侄孙刘陔,便故意抬高其父河间惠王刘政的地位,言惠王能庇佑百姓,百姓需修盖祠堂,朝夕祭祀,以超度亡灵,否则必大祸临头。
河间几王中,刘政名声最不好。刘政在位期间,多有不法之事。河间相沈景屡劝不听,于是沈景捕诸奸人上案其罪,杀戮尤恶者数十人,出冤狱者百余人,刘政这才被压住。现在到了刘旦口中,刘政这种暴君反倒成了救苦救命的真神了。
这些胡言乱语一经传播,直搅得人心动荡,惶惶不可终日。地方官吏,趁机以为惠王修祠塑身为由,盘剥百姓,聚敛钱财。一个小小的河间国,就修了惠王祠七十多座。老百姓忍饥挨饿,也不得不想方设法、东挪西借,以祭祀惠王。而各种神汉、巫婆,牛鬼蛇神,则趁机装神弄鬼,欺诈行奸,勒索钱财,以供刘旦的奢侈挥霍。官绅豪富,更是巧立名目,搜孤百姓,贪得无厌,好端端一个河间国,被这群人弄得乌烟瘴气。
在曹昂看来,张角没攻下河间国,除了这群恶贼,是最大的一件遗憾事。
当然曹昂派人打砸惠王庙,不是替天行道,而是引蛇出洞,属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举动。
韩当等人,打着曹昂的旗号,到了惠王庙,找了几个理由,便故意将惠王庙内的庙祝抓了起来,将所有钱粮搜刮干净,又将庙中的神像、祭牌砸个稀烂,然后便扬长而去。
砸完这一家,韩当便去了下一家。
一日之内,弓高城内四座惠王庙,皆被韩当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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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要。
对于弓高城内依附于刘旦的人来说,曹昂此举,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这是赤裸裸地打刘旦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刘旦不在,众人哪有胆抵抗,于是赶忙写信给远在乐成的刘旦。
这两年,随着河间王刘陔逐渐长大,刘旦虽还能压制住对方,却有些力不从心,因此他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在乐成掌握权力,自己的封地弓高反而不常在。
此时正跟侄孙斗法的刘旦,接到弓高县的信之后,乃是勃然大怒。这曹昂小儿,欺人太甚。
刘旦自出生以来,除了因为是幼子,没法继承王位,其他时候,何时不是顺风顺水,又何时受过这种欺辱。
曹昂什么名士,什么君侯,刘旦都不放在眼中,以他的辈分,可是连天子都要给几分薄面的。
此时刘旦虽跟刘陔斗法正酣,但老巢不能出事,于是刘旦便决定返回弓高,会一会这个什么当代圣贤的黄口小儿。
从乐成到弓高不远,刘旦得信的第二日,便返回了弓高县。
虽然弓高县的城墙上,站的是曹昂带的军队,可刘旦丝毫不畏惧。曹昂有兵又如何,这天下还是他们刘家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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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旦几乎是用鼻孔对着麴义所部,趾高气扬地进了弓高城内。
入城之后,刘旦便气势汹汹地直奔县衙。
此时县衙已成了曹昂的驻所,把守之人,也俱是麴义所部。
这刘旦要入县衙,守备自然不放他进入,双方于是出现僵持。这刘旦也胆大,竟然带领护卫要强闯。.qqnew
就在这时,沮授出来了。
刘旦识得对方,便要沮授将兵退去,否则跟沮授没完。
沮授早得曹昂的示意,见到刘旦,便厉声斥责道:“弓高侯难道不知,朝廷严令,封侯不得干涉地方政令,弓高侯虽是侯爵,也无权命令在下,更无权擅闯县衙。”
东汉的爵位,上至诸侯王,下到关内侯,其实更多的是一种物质体现,也就是食邑转化的收入,而实际权利,则几乎被削减殆尽。
像是曹昂,虽是亭侯,但连侯国相都没有,也就只有一个家丞,跟管家没什么区别。对于曹昂来说,十个侯爵也不如他一个名士的身份好用。
弓高侯是县侯,但也只是食邑多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