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对一个完整的家庭负责。
“我今天……去医院,医生问我孩子的爸爸。”我缓慢的垂下头,“我本来不想要他的,可是,我想到你说要照顾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告诉医生,我说孩子的爸爸工作很忙。”
林近东听着我的话,没什么表情,狭长的眼眸冷漠而锋利。
“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跟着妈妈生活,后来妈妈和别的男人结婚,就不要我了。”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说话半真半假和向这群男人示弱的重要性。
顿了顿,我抿抿唇,纠结了片刻,对他说:“如果不是结婚的话,我不需要你对我的负责,还有我的孩子。”
林近东眼底情绪愈发地冷,满是森然和不屑:“逼婚?”
“你不是知道,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吗?”我也微微仰起头,挑衅他,“我的目的就是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你不愿意娶我,只想对我负责?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玩腻?”
林近东又笑了一声,仿佛被触了逆鳞。他没有说话,但我听懂了这声笑的意思。
他死盯我,森寒凌厉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最后,林近东唇角扬起不屑的弧度。
“你把我当炮--友而已,你真的想让我对你负责吗。”林近东冷声道。
他扭过头,漆黑锃亮的皮鞋踩在了地上那些积雪上,他打开车门,当着我的面扬长而去。
我反而松了口气,看来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他早就看出我所谓的“去医院”是说谎,耐心的等我告诉他真正的原因,但我反而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踩在他的雷点上,他需要的是一个纯洁无暇,把他当成依赖的柔弱女孩,而不是我这样满嘴谎言,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愿意说的人。
这几天,没有人找我。这些男人仿佛都陷入了某种僵持中。
我将家里的奢侈品卖的干干净净,并且让二手店的柜员用现金的方式统统交给我。
一大早,我去学校办理休学手续,我给出的理由也恰好是最近在医院就诊的记录,我隐瞒了自己会说话的这件事,对老师比划着手语。
她脸上露出了些许同情的神色,并未多问,很爽快的给我办理了休学。我的胸腹剧烈地起伏,距离我获得自由,越来越近了。
就算她和江明濯之间有联系,但我今晚就打算乘坐火车先离开帝国州,到了附近的联邦首都后,再搭乘远途巴士到达加州,他不会再找到我了。
走出教学楼,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一些东西,在画室里。
我犹豫着是否要过去,可我忽然想起了件事,在走廊里犹豫了会,我还是默默地走向尽头的画室。
期末考试早已结束,学生们都回家了,画室安静的有些过分,只有那些空落落的画架。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或许,这辈子只能依靠别人。
无论是做什么,我好像都没做过什么事情,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展现出我的能力和天赋。
曾经,江明濯说过,我可以什么都不用会,我不用费心思去学习那些,因为我只需要嫁给他,他会好好地保护我,照顾我,只要我乖乖听他的话。
我不用学习任何东西,更不用去考虑那些让我头疼的社交圈子,我只需要成为江明濯的所有物,乖乖活在他的羽翼下。
在江明濯的强破或者诱哄下,我半推半就的放弃过很多东西。
我安然的呆在他替我准备的牢笼里,就连我自以为是的逃跑,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学校里画出的那些作品,总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其他同学的作品,或多或少会被画廊或者是艺术界相关的人买走,但我的那些画,无人问津。
我真的没有天赋吗?我总是痛苦的在想这件事。
不知不觉间,我拿起画笔,手指在颤抖着,面对空白的画板,渐渐地,颜色填充了整张画布,浅蓝色的天空,一只浅色的小鸟正慢慢的展翅,它的身下是漂亮,但充满着荆棘,宛如囚笼似的玫瑰花园。
傍晚,我提着行李箱,从出租车上下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心地拉低了帽子。
面前是帝国州最繁忙的中央车站,是一栋漂亮的欧式古典建筑。车站外面是巨大的拱窗和高高的柱子,从街道到车站门口,人满为患。
并没有人注意到穿着深色大衣,行色匆匆的我。
安检口,几个州警察正随机抽检。
他们打开了旅客们的行李箱,用着手持探测仪和蓝光手电检查着里面的物品,我提着行李箱,始终低着头,让自己神色看起来自然,冷静。
行李箱里,除了有大额的现金外,还有一些我还未来得及出手的首饰,珠宝。倘若被检查到,这些好事者一定会上报,到时候我就跑不了了。
也许看我仅仅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他们朝我挥手示意,我礼貌的笑了笑,拉着箱子走进了车站。
大厅正中央,圆形的问询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