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弘阳憋着嘴说:“五舅舅说十八舅舅没了,我想他了,呜呜呜~”
康熙叹口气:“难为你还想着他,朕让人把他安置在妃园,将来和他额娘做伴。”康熙夭折的儿女都葬在黄花山,连个墓碑都没有,德妃一直想给七格格烧纸祭祀,实际她连女儿葬的方位都不知道,由此可见十八阿哥足够特殊,将来和他额娘合葬,这也是一种殊荣。
扎拉丰阿拜见过康熙后退下出去和同僚们打招呼,弘阳被送到了后宫去拜见德妃,海棠陪着康熙说话。
康熙没直接和海棠说家事,而是说到了最近的南方受灾的事儿,他已经下令各处调拨粮食赈灾,然而这天灾年年不断,他说起这事儿,显得忧心忡忡。
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千头万绪,光是桌子上堆着的折子都是论筐装的。
海棠回来刚喝了两杯茶就帮着他处理这些折子,康熙年纪大了,不喜欢久坐,时间久了眼睛也不舒服。海棠年轻,脑子转得也快,和康熙也配合过好多次了,到了晚上两人把这一堆东西给处理完。
康熙打算今儿带着海棠和太后一起吃晚饭,天快黑了,就带着海棠从前湖到后湖。
路上说起了废太子夜里偷窥的事儿。海棠的脑子在疯狂地转动,想着自己怎么回答才不算出错。
海棠说:“其实刚才进园子的时候五哥说了一遍,五哥那人您是知道的,说话抓不住重点,起初儿臣是不信的,五哥强调说大家都这么说,想到三人成虎的典故,儿臣尽管不信二哥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做出偷窥阿玛这样掉份儿的事儿来,可是他都被废了,大家都这么说,用后果倒推过程,这个说法就显得是真的。
如今想想,二哥如果真的做这种事儿了,必然是他自己认为自己要被废或者是被杀,惊惧之下行为失常才不顾体面这么干。
这不过是儿臣的推测,当不得数的。”
康熙也听明白了,海棠觉得他二哥是被逼的。和亲女儿就不说那神神鬼鬼的东西了,他就说:“你二哥可怜啊,朕想复立他,你觉得呢?”
海棠就知道有这个问题,立即说:“天下都是您的,家里的事儿一向是您这位一家之主拿主意,您说什么儿臣都听。只是君无戏言,废太子的诏书刚发下去不好立即提复立,怎么说也要再等个一年半载的。”
这话说得对,康熙也是这么想的。
朕以为你反对复立呢??_[(”
“看您说的,二哥又没和儿臣红过脸,小时候他还分了儿臣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们兄妹是有感情在的,都是您的孩子,没必要拦着二哥。”说到这里加上一句:“不只是儿臣,哥哥们也都是这样想的,大家都盼着好好过日子,太太平平的比什么都强。”
“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你大部分哥哥都盼着好好过日子,但是你大哥和你八哥就不行了,只想做太子。惠妃,哼,看她养的什么儿子!”
海棠不好和她点评惠妃,就说:“您别生气,先去吃饭,你当年教过儿臣,每临大事要静心。”
“嗯,走吧。”
到太后那里,太后拉着海棠好一通关心,又说到弘阳:“刚才十六和弘晖带着他来,我眼睛不太好,看不清,跑我个跟前了,我心说这是谁家的黑小子,又黑又瘦,等他抱着我的腿喊老祖宗,我听了声音才敢认他。”
海棠陪着说笑了一阵子,饭菜摆上来,太后看了看康熙,说道:“你把十三关哪儿了?今儿两个丫头跑来哭哭啼啼地说天冷了,担心哥哥,我说替她们问问。要不然你把十三关他家里去,关着别让他出来,在家里好歹有他媳妇侍奉,在外面太受罪了,他们都是被侍奉着长大的,没吃过苦。”
康熙的脸色不好看,但是嫡母开口了,他也没直接反驳,这也不是干预朝政,只不过是一个老祖母心疼孙子罢了。
海棠也不好提带他去西北,现在不合适,康熙现在对儿子们串联很忌讳,带十三去,十三身上有难以撕去的东宫标签,康熙对太子的感情就和磁铁一样,距离远了有吸引力,距离近了又排斥。他心里是真的疼爱太子,但是作为皇帝又真的在提防太子,所以太子可以复立,却不可以有权力。
海棠说:“要不让他回家吧,这马上天冷下雪了,一场雪下来,他万一病重不治了呢。”
康熙也不想落下一个杀子的名声,多少达官贵人好医好药伺候着还能早早地去世,万一十三……他转头跟梁九功说:“听太后的,先送回去关在家里,再等日后发落。”
太后高兴地说:“明天让那两个丫头给你磕头。”
康熙说了句不用。
海棠心想,回头起居注官就会记载下来,太后替十三说情,为了孝顺嫡母,皇帝放十三回去。
她感觉康熙太看重身后名了,这种要脸简直是刻入了骨髓里。
太后开始和海棠聊天,跟她说:“我让人去你那园子里吩咐他们收拾东西了,要是今儿各处不方便,你也别凑合,来宫里和我一起住。”
“我先回去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