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惊讶地问:“您怎么想起去京城看举子们?这又有何故?”这老爷子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海棠避免不了地想到十年前的江南科场舞弊案。
康熙却说:“你小时候不是盼着出去玩儿吗?你还和朕讲了很多道理,如今阿玛不忙了,咱们去玩吧。”
你不忙的前提是我忙啊!
海棠真的惊讶极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是生出了补偿女儿的心思?还是有别的打算?
海棠心里疑惑,脸上却忍不住眼睛湿润:“唉,您不提起这事儿臣都忘了呢。”
康熙说:“近来朕喜欢回忆以往,那时候还能把你抱在怀里,真是岁月不饶人。趁着朕还能动咱们去玩一天吧。”
这算什么?迟来的父爱?
海棠只能说:“儿臣谨遵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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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北风怒号,园子里面大树多,树冠被风卷着几乎砸到了地面上又被树干弹了起来,树木碰撞的吱吱声连同着竹林里竹竿碰撞的沙沙声混合在一起显得又急又可怕。
莹莹来接额娘,哈哈笑着跑来,搂着海棠的腰说:“额
娘,您在听什么?”
听风声。?”
莹莹最近在读西游记,就问:“您听出来这一阵风是妖怪弄的还是神佛弄的?”
海棠说:“妖怪和神佛有什么区别吗?有了官印就是神佛,没了官印就是妖怪。奎木狼乃是星君,照样吃人。凡人肉眼怎么能辨别这风是妖风还是仙风?”
“那您听什么风声?”
海棠说:“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①”
莹莹不懂,就说:“也忒难懂了,快回去吧,阿玛等着咱们呢,这外面冷,别把盐宝冻着了。”
尽管盐宝有皮毛还穿了衣服,海棠就怕它受凉生病,于是就说:“走吧。”
吃过饭,海棠去了西厢看闺女,莹莹正在床头捧着西游记读得津津有味。
海棠说:“呦,学习呢?”
莹莹把书撇在一边,说道:“我在这里看闲书呢,您也不管管,进门就应该先骂我几句,然后提着我的耳朵点着我的脑袋跟我说要读圣贤书不能读闲书。”
海棠说:“这可不是闲书,这是一本好书。这里面不单单是打打杀杀,还是人情世故。更是一本明史啊。”
“哦?请额娘给您笨笨的女儿解释一下。”
“你年纪小,不知道这里面的斗法,这真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非经历过其中的勾心斗角不能看明白此书,日后你多留意,等你把朝廷的事儿看明白了,也就明白了西游记。”
海棠敷衍了一番孩子,看着人睡下了才回卧室。扎拉丰阿身体不好,看着海棠进来就问:“孩子睡下了?”
海棠点头,扎拉丰阿说:“听说今儿八公主来了,奴才说让孩子进宫去见娘娘,再陪着她姨妈说说话,咱们儿子说不用,让莹莹没事儿别往畅春园去。这又是为何?”
海棠说:“我够显眼了,弘阳年纪大些,只陪着汗阿玛说话,不敢越雷池一步,莹莹要是在园子里进进出出,那些宫人奉承,孩子很容易飞扬跋扈,一旦飞扬跋扈控制不了脾气,就容易生出是非来。”她给盐宝脱了衣服,盖了一条毯子,就回到梳妆台旁边,说:“我如今权势最大,树大招风啊!”弘晋的事情结束后,每家每户对自家的孩子盯的更紧,看护的更周到。
另一边四阿哥夫妻两个送桂枝出来,四阿哥委婉地跟桂枝表示想让他们一家回京来,他想重用舒禄克。桂枝看着周围人多眼杂,就说:“不是不愿意给四哥出力,只是如今咱们兄弟姐妹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我们家到了这地步还求什么?再多就是不满足了。您和嫂子留步,我带着孩子走了。”
表面上桂枝的似乎在说自己家不敢贪心,实际上桂枝在提醒四阿哥别得意忘形,老爷子是病了,不是死了,这时候别做任何事。
四阿哥手里的武将有限,他想把妹夫调入京城预备着做九门提督,有这样的安排自然是准备接大位。桂枝的话却是说到重点上,废太子那还是板上钉钉的储君呢,他不过是得到了皇父的暗示罢了,哪怕最近皇父的行为似乎在向他
移交权力,特别是今天让曹寅向他说了江南各处的监控,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看着妹妹和外甥女两个上车,四阿哥带着四福晋回去,四阿哥反思了自己今天的得意忘形,决定再念一晚上的心经。
两天后康熙回到了乾清宫,随后就是过年,新的一年刚过,康熙的脚又开始肿了,各位公主轮番侍奉陪伴说话,皇子大臣们则是纷纷上书请康熙庆祝登基六十年。
康熙去年一年很坚定地说不办庆典,然而今年口风没那么紧了,显得犹豫了些。
其中九阿哥最积极,他和嫡福晋董鄂氏的女儿留在了京城,相比起庶女们嫁的蒙古亲王郡王,他嫡出的女儿嫁的是汉军旗的赵世扬。为了让女儿日后腰杆硬一点,除了给大量的陪嫁外,九阿哥还来